”杀光鞑子,活捉豪格!”
借着滔滔水势,埋伏已久的明军呐喊着从西边杀来.如果是在半个时辰以前,豪格肯定会非常欢迎明军这种自不量力的行为;可是现在完全不同了,跟随他行动的中路军,有一半已经被洪水冲走,剩下的一半也有不少落水,现在他连落脚之处都快没了,哪还敢与明军作战!
因此豪格只得率领残兵拼命顺原路向东狂奔,由于山路太过狭窄,马匹比人还难以通过,万般无奈之下,很多清兵只得把坐骑推下河道.这些跟着他们东征西战,战功累累的战马,就这样长嘶着被洪水带往下游,很快就消失不见.
幸好明军也只是虚张声势,由于河流上游的山路已经被洪水吞没,在水势消退之前,他们也一样过不来.此时的豪格真是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连滚带爬往山下跑.这时他才明白之前明军为什么要丢弃甲胄兵器,明摆着身上多一分重量,消耗的体力就会更大一点.现在他可是在和洪水赛跑,哪还顾得上考虑与明军作战的事!
于是豪格率先甩掉了头盔,脱掉了金光闪闪的护甲,随意往河里一抛,果然觉得身上轻松不少.旗主都丢盔卸甲了,其他清兵也纷纷有样学样,这可倒好,本来他们捡拾了不少战利品,现在不但这些战利品都没了,连老本都搭了进去,只剩下一条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又狂奔了一阵,好不容易跑到之前的岔路口,南北两路清军也都败退至此.豪格一问才知道,这两路人马也都遭遇了洪水.幸好他们不像豪格那么”聪明”,没有下到河道里去,伤亡还不算太惨重,但同样为了夺路而逃,牺牲了不少战马.
豪格捡点残兵,本来镶蓝旗是一万五千骑兵,现在和明军还没交手,就损失了三千多人,战马更是只剩不到七千匹.他哪还有有心情作战,立即合兵一处继续向东败退.好在行不多远,地势就渐渐平缓下来,道路也越来越宽,豪格便命两人同乘一匹马,先逃出易县再说.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明军也从山上赶下来了.为首者正是那员手持铁枪的大将,他还有些不无遗憾地道:”嘿,鞑子逃啦!”
”将军大人,继续追赶吧!”一位年轻将领跃跃欲试地道,”看他们那副熊样,光是我的三千轻骑,就能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罗中军,你个小兔崽子,还真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了?”大将笑骂道,”不要小看鞑子.别看他们败得这么惨,到了平原上,我们未必能讨得了便宜.这次大胜,凭借的是地形和大水,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圣上的运筹帷幄.就凭你那榆木脑袋,能在半个月以前想到用水淹鞑子么?”
说话者不是旁人,正是京师三千营主将郝永忠.自从掩护朱由检从大沽运送火器回京后,尽管身负重伤,郝永忠还是按照朱由检的部署,当天便率领三千营全体将士,约有一万五千轻骑,离开京师开进房山山区,并一路辗转向南,抵达易县附近.
朱由检给郝永忠的任务只有一个:设法阻击南下的清军.但是他也知道,八旗骑兵的战斗力在三千营之上,堂堂正正地厮杀,明军肯定不是清军的对手.所以朱由检便命郝永忠寻找合适设伏的地区,一旦清军真的南下,便把他们引到埋伏圈中予以痛击.
郝永忠选来选去,就看中了易县.易县西倚太行山,东林平原,境内地形复杂,尤其是河流众多,从北向南依次有拒马河,北易水,中易水,南易水和漕河五条比较大的河流,各自被分水岭隔开.尤其是北,中,南易水这三条河,河道十分狭窄,上游水量还比较大.
郝永忠初时只是觉得这种地形不利于骑兵行动,便用飞鸽传书告知朱由检,自己打算在这里与清军作战.朱由检接信后琢磨了半宿,却想出一条妙计.
这条计策就是让郝永忠在三条河流的上游修筑水坝,把河水阻断,人为地制造出三个堰塞湖来.然后就是守株待兔了,只要清军从附近经过,就想方设法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然后扒开水坝,给清军来个水淹七军.
郝永忠接信后立即依令而行,仅用一天时间就筑起三道水坝,把三条河流全都阻断了.正巧这些天秋雨绵绵,堰塞湖中的水位更是一个劲地猛涨,郝永忠还担心如果清军再不来,他就只好把水放掉了.
结果豪格真的领兵去打保定,郝永忠便亲率三千将士诱敌.豪格果然上钩,由于立功心切,他明明注意到了河道中无水这种反常现象,却轻信陈永赖的话而未加提防,结果招致惨败.
经此一役,郝永忠判断:清军再也不敢南下去攻保定府了,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他立即命参将罗中军向京师飞鸽传书报捷,并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仅仅一个多时辰以后,当豪格还率着残兵仓惶地寻找宿营之地时,朱由检已经接到了传书.他不禁欣喜若狂,因为就在昨天,袁崇焕也向他发来了告捷的密信.
信上说,宣府巡抚卢象升亲率五千天雄军,在土木堡用计投毒,诱敌喝水中毒后奋勇杀敌,一战歼敌二千余.清军正红,镶红二旗恼羞成怒,气势汹汹地冲到宣府城下,却被袁崇焕率宣大.[,!]边军死守,两次攻城均铩羽而归.卢象升又抄清军后路骚扰,屡有斩获.清军损兵折将却一无所获,现已开始退兵.
朱由检把这两封密信反复地看了十几遍,终于一拳狠狠地捣在桌案上道:”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包围了京师这么久,现在终于轮到朕反击了!红娘子…啊不,李思红!”
已经改名为李思红的红娘子立即上前脆生生地应道:”万岁爷!”
”嘿嘿,你现在是兵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