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堂的本城团团包围住。这时已是九月二十八日的深秋时节了。
信长采取人海战术向对方进攻:
“无论城内、城外,一律采取人海战术!”
这或许是因为信长担心枪炮不足或认为这是最后一战吧?
他不接受枝城的降服,下令士兵们屠杀城内所有的人。
因此之故,敌人对他的憎恨更是到达了顶点。
这是一场绝对的战争。
因为有着这种观念,士兵们打起仗来无不奋勇争先,因此织田方在二十九日拂晓所发动的总攻击,其牺牲之惨烈不难想象。
如果用文字来形容,那么这就是一场恶鬼对恶鬼、杀戮者对杀戮者的苦战。
在信长的本阵当中,接二连三接到了伤亡报告。
“副将大隅守信广先生已经战死了。”
“什么?哥哥战死了?好吧!越过他的尸体继续进攻!”
“织田半左卫门已经战死!”
“嗯!不要在意这一族的死!”
“津田市之助信成奋勇杀敌……”
“在攻陷敌军之前,信成即已战死了!”
津田市之助信成是信长的从弟,也是他的妹夫。
“什么?他已经光荣地战死了?”
“好吧!待我军取得胜利之后,再好好地安葬他吧!”
“坂井七郎左卫门已经战死!”
“宫地助三战死了!”
“荒川新八郎阵亡了!”
“福岛满藏已经光荣地……”
接二连三传来身边大将阵亡的消息,使得信长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直直地坐在马上,两眼注视着长岛御堂的大屋顶……
佛敌信长
拂晓之际,长岛御堂再度掀起战火,动员了全部兵力发动总攻击!一直到当天傍晚,战况激烈,未曾稍减。没有广告的
被织田军从四面八方围住的长岛御堂内,也陷入了另一场混乱当中。织田方在这天当中的伤亡人数将近七百人,由此即可看出这场战争是多么惨烈。
然而,这并非武将对武将之战,而是世俗所谓“一念之间”的战争。
眼见伤亡如此惨重,信长心中对长岛的本愿寺更是恨到了极点。
一般的佛教徒是以普度众生为目的,因此信长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些信佛的佛教徒能杀害他人而毫无悔意呢?而且,在以信徒为主力的僧兵中,又有许多专业战士混入,不着痕迹地指挥、煽动,以致僧兵们更加勇猛地发挥战斗力。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
那就是在他们的心中,对信长有着同仇敌忾的憎恨:
“佛敌信长!”
这就是别有用心的煽动者所提出的口号。没有广告的
但是,信长真的是神佛之敌吗?
事实上,他并非一见寺院就烧,也不是一看到神像就丢弃、摧毁。他曾经为平手政秀特地建造了政秀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在他的观念里,“统一日本”原本就和宗教扯不上任何关系。没想到如今却遭到比睿山的僧兵和一向宗信徒们的阻挠。如果此时双方都能冷静地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这场杀戮根本毫无意义。然而他们都已经不再具有理性思考的能力了。与佛教毫无瓜葛的信长和那些不以作战为目的的信徒们都已陷入疯狂状态,因此将对方视为敌人,彼此张牙舞爪地展开厮杀。
感情对感情。
憎恶对憎恶。
在战争当中,原本就会产生许许多多丧失理性的不合理现象,由此也充分地表现出人类的悲哀和愚蠢。
在这种情况下,早已无法清楚地判别两者的是非。不过,如果从军事作战来看,则以信长的理由较为充足。
在信长的想法里,凡是妨碍他“统一日本”的人,都必须加以讨伐。而长岛之所以认为信长为“佛敌”,必须除之而后快,则完全是因为受了野心家的煽动。
这种令人为之鼻酸的杀戮行动一直持续到当天傍晚,当夕阳西下时,双方终于有了浓浓的疲劳感。
二十九日的晚上,月亮为乌云所遮蔽了。
以当时的作战习惯而言,通常会暂时收兵,留待翌日再进行决战。
在信长周围,聚集了佐久间信盛、柴田胜家、丹羽长秀、池田信辉、金森五郎八、前田利家等大将。
当他们看到信长脸上哀凄的表情之后,纷纷向他表示对其庶兄大隅守信广及义弟津田信成之死的哀悼之意!
然而信长依然沉默地坐在马上,似乎根本不曾听见他们所说的话。他的双眼直直地望着笼罩在暮色中的本愿寺内的名愿证寺的大屋檐。
佐佐成政率先开口说道:
“大隅先生、津田先生在连枝一战当中的表现,真可说是威风八面,没想到这次居然不幸战死,真是叫人感到哀痛啊!”
当其他人也同声表示哀悼时——
“住口!”
信长大声地喝止他们:
“你们这些家伙!谁叫你们在此集合的?”
“天色已经晚了,所以弓炮队也应该收兵了呀!”柴田胜家辩解道。
“你给我听清楚了,权六!”坐在马上的信长晃动着身子说道,“今天就必须结束这一场战争!”
“啊!你的意思是?”
“大家听着!对于那些背弃慈悲忍辱之道而拿起刀枪杀人的本愿寺的臭和尚们,我决定要在天正二年九月二十九日的晚上一举歼灭。”
“啊!这么说来,你准备发动夜战了?”
“不是夜战!我要将他们活活烧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