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姬将话题转到两国友谊之上,仿佛嘲笑顾沁心着眼小气。顾沁心虽然不至于在面上显露出来,可是眼神却冷了几分。
若不是安阳公主拉了一把杨芝,杨芝又要笑出来了。安阳公主曾经动过让小姑杨芝嫁给宋玹的心思,可是一来杨芝自己不愿意,二来杨芝的性格说好听的是直率爽利,说不好听的是粗豪憨直,又因是yòu_nǚ被家人宠的太过,若是硬要杨芝入宫,还不知是福是祸呢,也就渐渐歇了心思。
“这倒是呢,如今贵国与吾国正是如胶似漆的好时候。”安阳公主打着圆场,“说来熙陵君来的时候路过灵寿城了吧?”
昭姬颔首道,“承蒙灵寿君和君夫人的招待,特别是君夫人,真是一个风姿绰约、品性高雅的人。”
安阳公主笑道,“沁心便是顾家的yòu_nǚ,灵寿君夫人的幼妹呢。”
“原来如此,我说这初见却有熟悉之感。”昭姬恍然,总觉得这顾沁心哪里有些熟悉,“我路过灵寿时承蒙令姐的照拂,时常听到她提起你。”
顾沁心微仰了仰下巴,勾了嘴角笑了笑,“哦?姐姐提起我什么?不会是说我顽劣吧?”顾沁心自持家世和美貌,又是家中惯宠的yòu_nǚ,所以只是微笑言语间都带着一种矜贵的傲慢。
顾沁心说这种话,若是论客套话而言,并无什么出挑,可是配上她傲慢的表情,却让人极为不舒服,无非是等着别人来夸奖她。
昭姬笑道,“怎么会呢?别说是通常人际之间的客套之语都是赞扬之词,更别说是亲姐妹了,怎么可能背后道人长短呢。”若说受宠,恐怕在场之人,无人可及熙陵君这位被魏王宠冠一时的魏国王姬。也从来不曾有女子在昭姬面前摆出来这种目中无人的架势来,况且她的地位也无须对这种人用什么迂回的方法,直接表示不喜就可以了。而且……这祸明显的就是宋玹引来了的,昭姬暗想。
昭姬这话说的已经是十分不客气,顾沁心这回脸色有些挂不住了,顾沁心因其家世除了杨芝无人会在众人前与她针锋相对。况且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客套之语,这熙陵君却捡其话柄,如此没有风度。
一旁的贵女本都是厌恶顾沁心一向以来的目中无人,如今来了一个身份地位远远超过顾沁心的熙陵君,说话又如此直白,真是大快人心。
绛都敢直接和顾沁心呛声的一向只有杨芝而已,如今熙陵君如此直接,让杨芝对她的好感大增,杨芝最看不得顾沁心傲慢矫情的样子,只是她本性好爽,说话直接,和顾沁心吵架也只是互有胜负,如今见顾沁心被压得敢怒不敢言,心中大为快慰,若不是安阳公主怕她忘形,死死捏着她的手,杨芝简直要拍手称快了。之前安阳公主说让她在宴会上一起接待熙陵君,她本来还以为会是一个说话弯弯绕绕,两不相罪的无趣的大国公主,没想到这位公主的脾气也如此直爽,真是太有趣了。
安阳公主心中又舒爽又无奈,这熙陵君刚才还端庄高贵,没想到也是如此的不好相与,或者是因为她和主公的关系,安阳公主眼中一闪,笑道,“正是如此呢,以灵寿君夫人的为人,以沁心的资质,也必然是夸奖的话。”安阳公主余光看到杨芝的眼神都黏到熙陵君身上了,为防她扑倒熙陵君身上,一手死死拽住杨芝,不由得头疼,自己是如何晕了头,让小姑和自己一起招待熙陵君啊,好辛苦。
但顾沁心马上给安阳公主减轻的负担,她感到众人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笑意,如芒刺在背,便道,“我去更衣了,失陪。”然后不等众人回话,便扭头走了。
众人便像没有见过顾沁心一般,众女间的气氛重新融洽了起来。
而杨芝经此一役,拉着昭姬的手简直如亲姐妹一般,细细和她说起喜好来。杨芝出身将门,自幼也喜欢和哥哥们舞枪弄剑,田猎赛马。她一拉昭姬的手便知熙陵君也是拉过弓,习过剑的,心中的喜欢之情又增加了几分。
众人说着说着,杨芝便提议玩些投壶的把戏,“殿下,我这个投壶,可与一般的有所不同。”
昭姬道,“如此便那可要见识一番了。”投壶乃是宴席上常见的雅戏,贵族男女无人不会,而且以善于此事而称道。
说着杨芝便使人端上一个颈长腹宽,口宅略开,口边有两耳的,高约一尺二寸的壶来,这个壶与平日的并无什么不同。
但是寺人捧给杨芝的二尺长无矢箭的质地却与通常的略有不同。
杨芝拿着无矢箭,用双手弯了弯道,“殿下,此无矢箭不是通常的木箭,而是特制的竹箭,弹性极佳。而且……”她有走到壶边,用手摇了摇壶道,“这壶中也没有放置红豆。所以若是投箭的时候用力过猛,箭便会弹出,若是弹出的话,这一箭也不能计分。或者箭将投壶带倒,那么本次投中的分数也全部归零。这便是一种新的玩法。”
原来通常的投壶的规则是投中便计分,为了便于投中,箭是木质的,壶底也埋了红豆。这样箭投进去便很少会有弹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