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观言仍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说……寞是……”
“如你所想。”
“就是说,第一个梦境里,他假扮你出现,第二个梦境里,他才露出真面目,那么你呢?你怎么可能到我的梦里来?”观言不禁问。
“这就是它的本事了,与我无关。”应皇天道。
“好神奇的本领……”观言忍不住喃喃地道。
应皇天注视他,半晌,又道,“这回,你怎么不再怀疑是梦境了?”
观言闻言猛然瞪大眼,看着他。
忽然,他伸出手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好痛!”然后,他揉了揉被捏疼的地方,看着应皇天,定定地说,“这回,我想应该不是梦了。”
应皇天盯着他脸上瞬间红起来的指印,笑意难掩,却又道,“若我告诉你,现在仍是梦呢?”
“啊?”这怎么可能?
应皇天见他一副呆呆的样子,不由笑出声说,“观小言,你看仔细了。”
他话音方落,就见他的脸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寞!
观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
“观大人,我已经明白你心目中的应公子是什么模样的,要变起来就容易多了,不是吗?”寞绝美的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嗓音也变了,听来温醇之极。
观言愣愣地看着他,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究竟……”
寞仍在笑,“观大人不用太过吃惊,我被应公子所救,才暂时留在此处,不料为观大人带来了麻烦,是以特来向观大人请罪,三天后,我便会离开,去往别处栖息。”
“带来了麻烦?什么麻烦?”观言一愣问。
“现在因身在梦中,因此观大人很多事都会忘却,等您醒后,便知是何麻烦了。”寞微笑道。
“可是……”观言怔怔地道。
“观大人有何事,但问无妨。”寞道。
“寞公子,你是……如何办到的?”
寞笑了,道,“正如观大人所见,我能利用梦境编织梦境,也只有在梦里,我才能以人类的形态与您见面。”
“竟是这样?”观言简直闻所未闻。
“嗯。”
“那,我要怎样才能够离开梦境?”
“若不是我自己现身,观大人方才依然相信自己身在现实之中,是吗?”寞却问。
观言点头。
“所以,只要相信了梦境,就不会醒过来。”寞回答。
观言明白了,“意思是只要相信自己身在真实之中,便不会去想醒过来这一事,是吗?”
“不错。”
“可为何我现在仍未醒?”观言不解地问。
“那只是证明观大人还未有很强烈要醒过来的意识,因为您更好奇我的存在,不是吗?”寞抬了抬眉,道。
被人一语道破了心中的念头,观言神色微赧。
“既是我自愿,观大人并无需在意。”寞道。
“观言还有一个问题。”
“观大人请问。”
“方才第二个梦境中的应公子,究竟是真是假?”
寞笑了,笑得好不畅快,“观大人好眼力,若非请来应公子本人,您又怎会真正被我拐骗到呢?”
“果然……”观言总算有一种不算被他骗的彻底的庆幸,随即想到另外一件事,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那寞公子你是否真的知道重楼三层以上究竟藏有什么奥秘?”
见到他十足好奇的眼神,寞心有戚戚焉,冲他眨眨眼道,“这嘛……若日后观大人知晓,可别忘记告诉寞。”
观言顿时恍然,原来……他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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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来,观言发现自己独自坐在黑檀木所制的几案边,他手边那杯茶仍在,正兀自冒着热气,观言注视它半晌,总觉得此时此刻显得如此不真实,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摆设,就感觉自己好像仍身在梦境中一样。
他醒后怔忡好一会儿,想捏捏脸,却觉得没用,于是便只好作罢。
重楼寂静如常,像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为所动。
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进来,显得暖暖的,让人觉得愈发懒,懒得不愿动。
观言想到他此番来重楼的目的。
年节之际,宫中连续发生怪事,不得已,观言只好来此找应皇天相询,兴许他能有什么线索。
谁知他一听完就离席而去,留他一个人在此。
但也是因此,观言终于明白怪事是因谁而起的。
说是怪事,其实是怪病,朝中一名官员在祭祖之礼那晚正常入睡,第二天开始就没能再醒过来,但呼吸脉搏都如常人,自他开始,此怪症在朝中官员身上逐渐蔓延开,一连十日,每日一人,直搞得人心惶惶,去年的年节观言忙得脚不沾地,全是为了挨家挨户去到各个官员府中主持操办祭礼之故,但今年发生如此怪事,也无人敢再安排祭礼,观言一下子便清闲下来,但此事也属巫官操心的范围,因此他便前来重楼打听,直到方才寞在梦境之中出现,还向他道明原因,他才终于明白过来。
观言算算时间,三天,正好到年节结束。
可是,寞,为何要这样做呢?
总不会是为了替他分忧解劳……
也罢,一切,就待年节过去,再说吧……
屏风后木质的阶梯发出“咯吱”的声音,想是有人正走下楼,观言不用回头,就听出是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