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的渡假生活,茂东市自认为有身份的领导人来了不少,侯卫东是领导秘书出身,倒不觉为怪,而醒在园林管理局工作,毕竟没有接触到核心权力,看了此情此景,不觉啧啧声不断。
“卫东,你们这些当官的怎么能这样?也太没有气节了。”
侯卫东被醒的话逗乐了,道:“你好歹也是正科级干部,也是当官的。”
“春节拜年本是千年习俗,大家走动走动很正常,而且一位在职的市委书记,过年都没有人来走动,说明这位市委书记混得挺惨,祝书记这种情况最正常,只不过拜年的路径远了一点。”
醒顺着他的话,道:“我记得你没有给朱民生拜年,也没有给刘兵拜年,你不太正常。”
醒无意中的一句话,让侯卫东颇费思量,在沙州的党政领导中,他只到了洪昂和粟明恳中,沙州市的党委、政府、人大、政协的主要领导他都没有去拜年。
“这样也不行,是自绝于沙州主流,自我边缘化。”
侯卫东对自己的处境作出了如下判断,醒也同意他的这个判断,她问道:“张部长、郑局长等人能到海南来拜年,你能不能到岭西去给朱民生拜年。”
“我恐怕做不到此事。”
“这说明你还是年轻气盛,还没有修练得百毒不侵。”
“如今是多元化社会。我还有选择,不想为了官职而过于卑微。”
“即然有这种想法,那又何必在官踌着。不如挂印而去,还潇洒得多。”
“到了这一步,不是想放弃就放弃的。”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股气,还未服输,而且你身边有许多人是依附于你,你认输离开。他们也就失去了依靠。”
侯卫东将醒拉到了身边,道:“知我者。妻也。”
两人亲密地说着,杜兵的电话打了过来,道:“侯书记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小丁想来拜年。”侯卫东道:“我还在海南。回来给你打电话。”
侯卫东调到农机水电局以后,杜兵并没有跟着到水电局,而是被安排进了市委宣传部,他在节前好几次想给侯卫东拜年,那几天侯卫东也正在相关人士家中走动,阴差阳错,两人始终没有见面。
醒在旁边听得清楚,道:“杜兵与张宏部长相比,确实还差得远。”
“杜兵毕竟人年轻。和我差不多,厚黑功夫还不够。”
侯卫东又搂紧了醒,道:“聪明人都把心思用在了拉关系上面。而不是办实事,这说明官场制度和文化还是有问题,可叹啊可叹,如今有一批人跟在我身后,我若撤手不管,这些为了服务的人也全部要受到不好影响。所以我不是一个人。”
从三亚回到了岭西,侯卫东和祝焱又作了一次谈话。
祝焱开诚布公地道:“你想好没有。如果想到茂云来工作,我帮你跑一跑,应该没有问题,到了茂云市,我能扶你上副厅级,再往上走,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下一步何去何从,我主意未定。”侯卫东笑了笑,又道:“如果以后在沙州确实不顺利,我再到茂云这边,到时祝书记一定要收留我。”祝焱的建议即现实又有操作性,一般的人很难抵御这种诱惑,经过数年一把手经验,侯卫东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他更看重的是发展潜力,走祝焱的捷径,同时也会给自己设置不少障碍。
祝梅在一旁,一字一顿地道:“我,还,要,到美,国去,进行、两期恢、复。”
侯卫东一字一顿地道:“早、日、康、复。”他心里暗道:“幸好祝梅说话不利落,否则肯定要将李晶的事情讲给醒听,虽然没有什么破绽,可是终究是言多必失。”
小囝囝很喜欢会画画的祝梅,一直缠在她的身旁,当祝焱与侯卫东分手之时,小囝囝哭得最为伤心。
在金星宾馆稍加休息,侯卫东给周昌全打了电话,道:“周书记,我和醒,还有小女儿都在岭西。”他在春节前已经给周昌全拜过年,今天是带着家人一起,用更亲密的方式来一次接触,算是从张宏哪里现学到的本事。
周昌全很高兴,不容分所地道:“你到家里来,家宴。”
侯卫东、醒和小囝囝来到了周昌全在岭西的家。
周昌全的住房面积足有二百平方米,是最流行的楼中楼结构,装修得很是豪华,客厅里的大灯开着,将屋子弄得很是亮堂,坐在客厅谈笑风声的有周昌全、蒋玉楼副厅长,还有一位很是结实的年轻人,眉目和周昌全极为相似,不过更加英俊,更加生机勃勃。
与周昌全打过招呼,侯卫东又道:“蒋厅长,您好。”周昌全笑道:“不是蒋厅长了,应该是蒋市长。”
侯卫东在春节前也见过蒋副厅长,楞了楞,道:“蒋厅长到哪个市去?”
“铁州,我是不想离开财政局,省里非得让我下去。”蒋副厅长话虽然如此说,却是一脸喜庆。
铁州是岭西第二大城市,辖六县,总人口近七百万,历任铁州市长出了不少省领导,财政厅副厅长职位拒也很关键,但是发展前途毕竟还是不如一方诸候。
侯卫东心道:“当官还真是没有休息日,连春节都要安排人事,我和祝焱跑到海南去渡假,说不定就误了什么事。”可是想到祝焱在海南接见了茂云不少领导人,又在看风景之时打了许多电话,着实没有闲着,也就释然。
周昌全老婆见到小囝囝的模样。十分喜欢,带着醒和小囝囝到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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