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近期觉得累,那种累有关于工作,有关于舆~论,还有一大部分是来自于山水居。她就像是一条常年栖息暗处的蛇,它可以在安静的时候无声无息,也可以在冷漠的时候重伤周边人。
傅寒声就是被她冷漠重伤的那个人煎。
其实,萧潇心里很明白,温月华是温月华,傅寒声是傅寒声,事情是温月华做的,而傅寒声之所以在最后一刻选择袒护温月华,也是源于他的无可奈何。
也许那本不是袒护,而是一种变相的支撑。傅寒声用一句谎言,支撑起了温月华在人前的长辈尊严。有关于傅寒声的心理变迁和左右为难,萧潇全都理解,但理解是一回事,对温月华满心满腹的怒气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对傅寒声视若无睹,对他耍脾气,怎么看都像是迁怒,尽管这种迁怒看起来有些无理取闹,但当她面对他的时候,有关于那些坏情绪就像是扑面而来的狂风,那风不仅能摧毁她的理智,更能摧毁她惯常引以为傲的冷静。
世人都有劣质根,总是对陌生人报以宽容,却对最亲的人回以冷漠。
对傅寒声生气,对傅寒声漠然相待,纯粹是性情突变,那般不受控制,近乎莫名其妙,却又水到渠成。
萧潇可以对那声“男保姆”置若罔闻,却无法忽略彻夜守在楼下的那个人,一晚上,两晚上,到了第三晚上,c市忽然下了一场大雨。
下雨的时候,萧潇并不知道,她是睡到后半夜,这才被外面吓人的打雷声惊醒,下意识掀被下床,撩开窗帘一角朝楼下看,接连几晚停在那里的黑色大汽车已经消失不见,那里空空如也。
隔天早晨起床,萧潇打开门看到的第一人不再是傅寒声,而是提着早餐盒的曾瑜戒。
出来才知道,院子里的盆栽植物,悉数被放在廊檐下安置,萧潇表情有些意外,倚在门口低头看了很久,很久……
……
c市七月正在向前一寸寸迈进,距离8月奥运会似乎也迫在眉睫。萧潇怀孕第五个月,肚子随着时日递增开始变得越来越圆润,那天去医院看望唐瑛,见有唐家成员在里面待着,就打算暂时避开,转眸扫视一圈,最后把视线凝定在了天台上,并在那里看到了唐伊诺。
是楼顶,风很大,唐伊诺背对着楼梯口,长发被风吹得肆意飞散,手里夹着一支女士香烟,从侧面看倒是颇有几分堕落风情。
唐伊诺看到了萧潇,略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把烟送到嘴边重新吸了一口,笑着说:“萧董来了?”
这话是讽刺,聋子听不出来,也能从那些烟圈里看出来,那一缕缕被急速吹散的烟圈,可不正是唐伊诺内心最深处无法诉说的怨气。
在此之前,萧潇并不知道唐伊诺有抽烟的爱好,想来是近期才学会的。红唇,香烟,一个只有19岁的女孩子,这样的举动只会招人反感。
萧潇很反感。
唐伊诺手中的香烟被萧潇夺走扔掉,唐伊诺除了最初有些发懵之外,很快就又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整盒的香烟来,似是一种示威:你看,我还有一盒呢!
那盒烟的命运很悲惨,就在萧潇把它扔在楼下不到几十秒钟,就被一辆轿车当场碾过,没有人会关注一盒烟的命运,正如没有人知道天台上萧潇和唐伊诺眼神较量时的无声冷漠究竟有多浓。
“这里是医院,你不是我老板,我也不是你员工,所以你凭什么扔掉我的烟?”唐伊诺在这一刻并不打算掩饰她的怨,她有很正宗的理由可以拿怨恨的眼神直视萧潇,谁让萧潇丢掉了她的烟。
萧潇没有回应她的话,也无需回应,因为唐伊诺似是后知后觉,把目光投落在了萧潇的肚子上,嘴角适时的勾起一抹微笑,略带歉意的耸耸肩:“哦,抱歉,在孕妇面前,抽烟确实是不对。”
唐伊诺说话时,萧潇就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恼怒,只有如常寡言冷漠。她这样的表情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可以在寂静对视间,就能瞬间僵化掉唐伊诺嘴角的那一抹笑。
唐氏董事长,尽管只有22岁,但眉目间的凛冽气势却让人不容小觑。
唐伊诺告诉自己,她没有办法继续保持微笑,并不是惧怕萧潇,而是情绪使然,跟外人,外界无关。
萧潇没有站在风口,风太急,况且她本人并没有自虐倾向,淡淡地扫了唐伊诺一眼,轻描淡写道:“唐氏前任董事长有两女,大女儿任职董事长,小女儿不服?”
“……”唐伊诺诧异的看着萧潇,她没想到萧潇说话竟是这般直白。
萧潇不看她,风吹打在眼睛上,她略感不适,微微眯起眼睛,忽然开口问:“假设唐氏董事长是你,你觉得你坐得稳吗?”
“不试怎么知道?”唐伊诺说完这句话,大概是觉得气势略弱,于是加重语气,似补充般又来了一句:“你能坐得稳,我也一定能坐稳。”
这话,唐伊诺说得正色认真,却在看到萧潇的神情时,有些恼了:“你笑
什么?”
萧潇只笑不语,当她盯着唐伊诺观看时,唐伊诺只觉得恼愤,看什么?
大约有十几秒钟,萧潇方才移开视线,却是语出惊人:“我身边缺少一个助理,你明天来我办公室报到。”
不是询问,而是吩咐。
闻言,唐伊诺张口结舌:“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不服我吗?我倒是要让你好好看一看,我和你的相差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