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司马向晚的身子渐渐沉重起来,整个李府丫鬟奴仆无不小心伺候,不敢有半点闪失,成为当前府中头等重要的大事。李子穆和她的关系重修旧好,日日嘘寒问暖,韩凝香对她也是呵护备至,三天两头就过来探视,向李井阑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李井阑离开李府的时间一拖再拖,就这样耽搁下来,一是她确实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二是司马向晚既然有孕,那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也许她不用离开李府,不用离开这里的亲人,对于这里,李井阑承认,心中已经深深依赖。
为了让司马向晚腹中的孩子能够健康成长,也为了让司马向晚能够顺利生产,李井阑从宫中找了不少珍贵药材和补品,每日亲自监督,为司马向晚熬制安胎药,也希望借此缓解她们的关系,渐渐消除司马向晚对她的隔阂。
李井阑小心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盛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安胎药,她刚刚才煎好特意送来。来到司马向晚的房门口,李井阑一手接过托盘端好,一手推开房门,对坐在床上给即将出生的孩子缝制新衣的司马向晚道:“大嫂,快过来喝药了。”
司马向晚冷淡的瞟了李井阑一眼,放下手中正做着的女红,站起身来,一只手锤了锤后腰,以缓解酸痛,双手捧着已经明显隆起的腹部,缓缓走到李井阑面前,冷笑道:“二弟,你猜,这碗药喝下去后,我腹中的孩子还会不会安然无恙?”
司马向晚这话暗指李井阑会毒害她腹中的孩子,李井阑听了心中难过,看着司马向晚道:“大嫂何必把井阑想得如此阴毒?井阑若存有害你之心,必叫我不得好死!”
司马向晚嘲讽的挑挑眉,冷道:“二弟说的话还能做得数吗?你当日说会尽快离开李府,为何至今滞留不去?一直在我面前演戏,你也不觉得累吗?少在我面前阳奉阴违,我看着想吐!”
司马向晚把她说得如此下作不堪,李井阑听在耳中,心中难免有了一丝怒气,但转念又想到她此行是为了修复与司马向晚的关系,如这时发火,必定前功尽弃。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李井阑道:“大嫂,之前我说过的话绝不反悔。只是我多番向娘提及搬出李府的事,她都激烈反对,井阑愚钝,至今想不到合适的处理办法,还请大嫂多给我些时间。”
司马向晚掩唇咯咯而笑,脸上满是不信和嘲讽之色,道:“你愚钝吗?依我看来,你聪明过了头,待我孩子生下来,你跟穆哥哥便名正言顺成亲了,到时我再反对也是枉然。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无辜,演什么戏!”说完,一把夺过李井阑托盘上的碗,狠狠摔在地上,顿时碎片飞散,药汁满地。
李井阑没想到司马向晚竟偏激至此,当下愣在一边,说不出话来。
司马向晚大大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忽然朝李井阑灿烂一笑,身子一软,便一跤摔在地上,一只手掌正好压在一个碎瓷片上,瓷片锋利,顿时刺破她的手掌,流出一滩血来,接着,她另一只手按住腹部,大声痛呼,好不凄惨。
李井阑看着司马向晚精彩的表演,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没有过去扶她起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知道:司马向晚是在演戏。究竟演给谁看?待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李井阑在心中自嘲的想着。
果然,不一会儿,木门被推开,急急走进一个人来,这人一身白衣,丰神俊朗,不是李子穆是谁?
李子穆急步入房,正看到司马向晚一手捂住肚子凄惨的倒在地上,而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白净的脸上冷汗淋漓,紧紧拧着一双精致的眉毛,显是痛苦难当。
心中一痛,李子穆几步跨过去把司马向晚抱起,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床上,转身看向一边冷眼旁观的李井阑,微蹙着一双剑眉,道:“怎么回事?”
李井阑还未说话,司马向晚又一声凄惨的痛呼,立刻换回了李子穆的注意力。李子穆转身坐到床边,握着司马向晚受伤的那只手,细心为她包扎,眉眼间溢满温柔,轻声道:“晚儿,很疼吗?”
司马向晚可怜兮兮的点点头,一双大大的桃花眼中蓄满泪水,道:“穆哥哥,你别怪井阑,都是晚儿不好,晚儿不该心情不佳,便找井阑出气,她对我发火也是应该。”
李井阑听罢,站在一边冷笑不已,眼含嘲讽,对上司马向晚看向她挑衅的视线。心中对这种争宠的小把戏不屑至极,遂对房中二人冷淡道:“既然没事,那我就先离开了。”一旋踵,便想踏出门去。
谁想,一只脚才抬到一半,身后李子穆的声音冷冷传来,道:“站住!”见李井阑顿住脚步,又道:“今日之事,你不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李井阑站在门口,背对着二人,没有回头,只淡淡道:“解释?大嫂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我多说无益。”
李子穆见李井阑言语冰冷,如一只带刺的刺猬,丝毫不给人半点回旋余地,好像认定了他会听信一面之词,一味偏袒,当真对他如此不信任吗?思及此,心中恼怒,便道:“你既知道错了,那就过来给你大嫂道个歉,再走不迟!”
李井阑一听,心中火气也被点燃了,豁地站过身来,怒视着李子穆,道:“我没错,为何要道歉?”
李子穆盯着她怒红的美丽瞳仁,冷笑一声,道:“你既不解释,也不认错,意欲何为?”
李井阑咬了咬牙齿,一脸倔强,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