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间确实有奇迹,只见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如一道流星垂落而下,足尖触上红练,仿佛飘行一般,滑向李井阑,弹指间,红练已断,他提着李井阑的肩膀,冲向天际,在空中快速旋转着,空气随着他的旋转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顿时寒气四溢,本是明朗的天气,转瞬间如临冬季,寒冷得令人肌肤生疼。
尹姬红练一断,巨大的冲力下,再也稳不住身形,瞬间连退几步,来人强大的内力外放,逼得她胸口窒闷,一时有如火烧,一时如临冰窟,冷热交替之下,激得胸中气血翻腾,但尹姬何等武功,当下闭上眼睛,沉气凝神,全身真气运转,在周身迅速窜走,堪堪抵住来人巨大的压迫。
再看先贤禅,他本已身受内伤,此时更如雪上加霜,连忙勉强运起内力与之抗衡,胸中有如擂鼓,气血翻腾之下,胸膛要被生生撑裂的恐慌逼得他一头大汗,淋漓而下。
拜火教右使者司空竹被来人内力所激,瞬间头痛加剧,胸中如一把烈火熊熊燃烧,扛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口中不停溢出鲜血。
正在众人被逼得痛苦难当之际,空中白影速度放缓,旋转着,翩然落在地上,姿势潇洒俊逸,一身白衣飘飘,宛如神仙下凡。
李子穆带着李井阑一落地,便把她一把推开,李井阑刚才被尹姬折磨得痛苦万分,全身虚软如一团棉花,此时能有什么力气?忽然之间失去李子穆的支撑,又一跤扑在地上,身上为数不少的伤口一撞上硬邦邦的地面,痛得李井阑眼前阵阵发黑,全身上下冒出绵绵密密的冷汗,鲜血也从伤口中不断渗出,瞬间染得一身墨绿的绸衫斑斑驳驳,看上去好不凄惨。
李子穆见状,幽深的凤目中光芒闪了闪,却是没有说话,冷冷转开了头。
半晌,尹姬把运起的真气收归丹田,深深吐纳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看向来李子穆,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容,声音妩媚动听,几乎能滴出水来,道:“子穆,一来就送人家这么大的见面礼,岂是待客之道?”
李子穆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尹姬,你要拦截我,何必找那么几个废物!”
尹姬听罢,嫣然而笑,直勾勾的看着李子穆,眼神痴迷,道:“咯咯,子穆,我拜火教的左使者流萤和四大长老联手都没能拦你多久,你的武功境界,当真叫人叹为观止!”
李子穆冷哼一声,道:“不过一群废物罢了!”
殊不知,李子穆口中的废物,哪一个不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以先贤禅武功之高,尚且被司空竹一掌重创,岂能是庸庸碌碌之辈?却被李子穆说得如此不堪。
尹姬如蛇的腰肢一扭,眼波盈盈的看着李子穆,随手把玩着胸前垂落的头发,道:“子穆,瞧你说得,我那群手下呢,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李子穆俊逸的脸上如罩一层寒冰,道:“既然胆敢拦我,就该知道下场!”
尹姬神色一凝,口气蓦然提高,道:“你杀了她们?”
李子穆不答,只是看着尹姬的眼神,温度蓦然又下降几分,冷冷道:“尹姬,我曾经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尹姬听了,掩唇妩媚而笑,眼波一勾,指着爬在地上虚弱不堪的李井阑,道:“子穆,她已经不是你的家人了吧,我可是听说你把这个贱人逐出府了。”
李子穆瞥了李井阑一眼,深邃的凤目中波涛暗涌,看不清楚情绪,只冷冷道:“这个人,要杀也只能我来杀,我若不允许,谁敢杀她?!”看着尹姬的眼神泛起浓重的杀气,道:“你敢杀了她,我定然让你生不如死,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尹姬感受到李子穆身上散发出的浓重杀气,心头一颤,随即哼了一声,道:“我还当你多爱司马向晚那个贱人,却原来不过如此,你不但不为她报仇,还如此护着这个贱人!”说完,眼睛恶狠狠瞪向李井阑。
李子穆不为所动,冷道:“我的家事,与你何干?”
李井阑听了尹姬的话,当下大怒,道:“尹姬,明明是你借刀杀人,用移魂咒控制了我,你还敢……”
尹姬却不让她说完,柳眉倒竖,脸泛凶光,插话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可听不懂!”
“我没有,刚才你明明……”李井阑听得怒火中烧,急急辩解道。
“够了!”李子穆冷然怒喝,打断了李井阑未出口的解释,冷冷看向李井阑,又道:“我没想到你连担当的勇气也没有,你杀了晚儿,乃我亲眼所见!不是看你救了我的孩儿,你以为我会容你活到今日?!”
这些话句句如刀,割得李井阑心口一片鲜血淋漓,心好痛,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两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刺进掌心里,但也抵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勉强抑制住泪珠不让它滑落。
李井阑笑了,即便脸上涂满污泥和鲜血,也笑得那样美丽动人,看着李子穆道:“李子穆,你混蛋!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愚蠢的家伙!你听着,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心情激动之下,牵动身上的伤口,又一阵剧痛袭来,痛得李井阑满头大汗,嘴角一丝鲜血悄悄滚落,又道:“你今天如此冤枉我,他日必定后悔!”
先前在人群中时,李井阑一见到尹姬,就寻思着如何找到突破口,从尹姬身上找到证据,还她清白,想着想着,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她故意在人群中大呼尹姬的名字,并紧紧追了过去,并非她一时冲动,而是笃信先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