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众人所听说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到了现在,不免对李井阑的话信了几分,但又不敢相信司马向晚会自裁来陷害李井阑,毕竟她当时孩子都快生了,作为一个母亲,难道连亲儿的性命都可以抛弃吗?
韩凝香看向李井阑,目光惊疑不定,道:“井阑,你所说都是真的?”
李井阑听了,向韩凝香躬身道:“娘,井阑今日所说,如有半句谎话,定让我天打五雷轰,死时碎尸万段,万劫不得超生!”发下毒誓,李井阑又道:“娘当时也在场,大可以仔细回想一下,井阑当时是否有什么不对劲?”
韩凝香闻言,果真蹙眉沉思,半晌才道:“那日,我见你神情呆滞,就像,就像……失了魂一般,又想起你与晚儿一直不睦,以为你们是起了什么冲突,以至于你失手……失手杀了她,倒没有想到,你是受了尹姬的移魂术!而晚儿奄奄一息时,又亲口指征,所以……”
李井阑幽幽一笑,面露伤感之色,道:“所以……你们就认定我杀了大嫂,根本不给井阑辩解的机会,也许在你们的心中,我李井阑终究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你们信大嫂,却不肯信我!”
毕竟母女一场,韩凝香听得心中难过,落下泪来,道:“井阑,你说这话,是要揉碎娘的心吗?当时所见所闻,任谁都会以为……我们怎会想到,晚儿宁愿牺牲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也要害你!”
和韩凝香的情分向来亲厚,如今闹到这般地步。李井阑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也落了泪,道:“大嫂非井阑所杀,也许你们不知,大嫂的身体构造异于常人。她的心脏并不是生在左边,而是长在了右边,你们都以为我那一刀穿心而过,其实不然,那一刀绝不可能致大嫂死命!”说着,把目光转向李子穆。道:“那天晚上,我和先贤禅去大嫂的墓地,并不是要凌辱她的尸身,而是想开棺验尸,证实我的推断。也好还井阑一个清白,只是你始终不肯相信井阑。”
李子穆和李井阑无言对视,他的目光幽深难测,其中波光闪动,就这样盯着李井阑看,也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此时,门口走进一个人来,鹤发童颜。面如冠玉,正是江湖上称玉面毒君的古凡,他的身后跟着四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抬着一具红木棺材,棺材上面尚覆盖着一层黄土。
韩凝香见状,惊道:“毒君,你这是……”
古凡挥手打断她,道:“我作为晚儿的师傅,不忍见她身死。但我同时也是井阑的师傅,同样看不得她受尽冤屈。自然得为她们做主,辨个是非曲直。今日便带来晚儿的棺木。如验尸结果和井阑所说的如出一辙,那就证明她是受了冤枉,你们需还她一个公道!”
韩凝香始终觉得不妥,犹疑道:“可是,这始终对死者不敬……”
古凡闻言,一瞪眼睛,道:“人都已经死了,万般皆空,还讲究那些虚的做甚!难道还要为一个已死之人,白白冤枉死一个大活人吗?!”
韩凝香听了,心中虽然仍觉得不妥,但思来想去,古凡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李井阑真是冤枉的,这段时间恐怕也受尽了苦楚,是时候还她一个清白了。遂看向李子穆,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李子穆目光深沉,向韩凝香点首示意,道:“那就请毒君开棺验尸吧。”
古凡得到首肯,让人撬开棺盖,棺盖一开,由于司马向晚死去也有月余,尸身恐怕已经腐烂,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飘入每个人鼻端,熏得人一阵难受,尹姬更是嫌弃的掩住了鼻子。
古凡在嘴里含了一片生姜,走近红木棺材,探目向内看去,瞬间睁大了眼睛,视线马上转向李井阑,问道:“这定尸药可是你放的?”
李井阑点头,道:“那天晚上,我和先贤禅为大嫂开棺验尸,后来大哥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就动起手来,当时我趁人不注意,把定尸药放到了大嫂身上,保持她的尸身不至于腐坏得太快,若不如此,师傅今天验尸必定大打折扣,又怎能为井阑分说明白?”
古凡点了点头,赞许道:“不愧是我玉面毒君的得意弟子,当真心细如发,思维缜密。”
李井阑微微笑了笑,凌空抛给古凡一双手套,道:“师傅,戴上手套,以免染上尸毒。”
古凡接过李井阑的手套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只见造型奇特,材质特别,竟是见所未见,嘴里咦了一声,道:“好特别的手套,是你做的?”
李井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这手套是徒儿专门为病人做手术时所用,以免造成细菌感染,戴上它,任何细菌都无法渗透进去,方能保证万无一失。”
手术?细菌?……都是些什么东西?古凡人称玉面毒君,不仅下毒的功夫出神入化,医术也十分了得,听了李井阑的话也不由一头雾水,很多词语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但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还是找个机会再向乖徒儿打听明白。
古凡戴上手套,低头认真检视着司马向晚的尸身,过了一会儿,抬头向李子穆和韩凝香道:“你们快过来看!”
二人知古凡必定发现了什么蹊跷,不约而同的走过去,探头往棺材内一看,只见司马向晚尚还完整的皮肤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细小红斑,解剖而裸露的骨骼呈现出紫色的斑纹,胸腔打开,内脏尚可看得清楚,心脏确是在右边无疑。
上一次在长安城南的那片小树林中,司马向晚的墓地上,李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