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却是冷笑,道:“你这心愿只怕是要落空了。”
赵桓大骇,以为父皇已经从泉州那边下达了废黜太子的旨意,否则怎么会做太子的心愿落空,眼中迸出泪来,连连磕头,道:“孙臣无能,不配……”
太后却不理会他,朝杨真道:“杨大人,把陛下的圣旨给他看吧。”
杨真颌首点头,踱步过去,小心翼翼的道:“请殿下过目。”
赵桓几乎是微颤颤的接过圣旨,心里万念俱焚,可是看到太子监国、开封牧、总揽京畿军政事这一行字的时候,整个人却是一下子呆住了。
太后的声音传出来:“来,立即宣文武入宫,觐见监国太子,从此之后,哀家和祖宗的社稷就全部托付给太子了,殿下,还不快起来,准备去见文武百官。”
赵桓才回过神来,又是跪地哭告,道:“父皇尚在,孙臣岂可监国,这是要将君臣父子置于何地?孙臣不敢奉诏”
赵桓回答的可谓坚决,他心中认定,这绝对是父皇试探自己的把戏,若是自己奉召,正好让人有了废黜太子的借口,于是又是磕头,又是涕泪直流,不断哭告。
杨真在旁劝道:“殿下监国,自是为父分忧,这是天大的孝心。”
太后却是急了,大骂道:“你父皇没有担当,难道你也没有吗?”
叫人将赵桓架出去,杨真小跑着跟上,赵桓只是一味的哭,昏天暗地,好几日差点儿昏厥过去,也不知是真是假,杨真只好先将他安排在偏殿里歇息。待赵桓哭声渐弱,才道:“如今大宋危如累卵,社稷倾覆只在旦夕,殿下若是再如此,只怕连宗庙都不能保全了。”
赵桓被勒令在东宫读书,哪里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听杨真的话音有异,立即道:“父皇为何不回京?”
杨真苦笑:“銮驾尚在泉州,闻知金军朝夕可至,是以一直驻留不来。这份旨意,殿下明白了吗?”
赵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不是试探,而是父皇听到金军随时南下,已经六神无主,却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在了自己手里。他心里不自觉松了口气,总算重整了精神,道:“这么说,这份圣旨是真的了?”
杨真道:“千真万确。”
赵桓随即一想,又有些害怕起来:“金军随时南下,难道父皇是叫本宫与那金军周旋吗?”
杨真道:“事急矣,请殿下振作精神,安抚百官,诏令各路勤王,巩固汴京防务,与女真人决一死战。”
“啊……”赵桓露出难色,他与赵佶许多地方性子不合,可是在懦弱这一点却是一模一样,听到金军即将南下,整个人已是魂飞魄散,期期艾艾的道:“本宫该怎么办?”
杨真斩钉截铁的道:“监国到时平西王自然领兵来援”
“沈傲……”赵桓脸色一变,道:“你是说他会带兵来汴京?”
杨真毫不犹豫的口吻道:“平西王绝不会坐视不理。”
赵桓这时心乱如麻,顾不上什么,由杨真安排着去见了满朝文武,宣读了赵佶的旨意,一时间,讲武殿里满殿哗然,谁都不曾想到,皇上居然会懦弱到这个地步,文武大臣们都是一片哀鸿,更有不少人站出来,道:“国之将倾,君王难道不该死国吗?立即上疏,请陛下回京”
说这些话的人大有人在,士大夫们平素虽然混账的多,可是到了紧要关头,还是有人敢站出来说话的。
赵桓只是吓得瑟瑟发抖,不知该说什么,倒是杨真大喝一声:“都肃静,皇上不在,太子监国,那么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请殿下拿主意。”
卫郡公石英等人眼眸中闪过一丝疑窦,相互对视,突然预感到不太对劲,这个消息来的太快,还容不得他们消化。可是这时候,他们也知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女真人的问题。
在众臣的一再催促下,赵桓才期期艾艾的道:“既如此,那么立即调兵勤王吧,天下兵马火速集结汴京,不可懈怠。女真人那边,是不是也要派个使节过去,若是能言和,自然皆大欢喜……”
杨真原本还以为赵桓有什么担当,听到言和二字,立即怒火攻心,打断道:“殿下,女真人狼子野心,欲壑难填,契丹人也曾向他们求和,现今是什么下场?”
朝中不少人也鼓噪起来:“宁愿死战”
更有个人站出来道:“偷安一时,遗恨千古祸事,天下有宋无金、有金无宋,殿下何出此言?”
站出来的,乃是太常少卿李纲,李纲这一叫,满殿又传出一阵阵喧嚣,连那石英、周正都不免站出来,一齐道:“女真人何足为患,当年平西王以寡击众,重创十万女真铁骑,殿下为何不能?请殿下勿言求和事,振作精神,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则苍生涕零,感恩不尽。”
赵桓被这些人吓了一跳,再不敢言和,只好道:“那派一使节,且看女真人态度如何,刺探女真人军情可以吗?”
他既然这般说,倒是无人有疑议。
那之前说话的李纲道:“殿下,女真人既然早晚要来,我大宋不得不早作准备,臣恳请殿下立即下诏,修缮工事,加固城防,令禁军日夜巡守,放出斥候,随时与边镇联络。再有,官府应将壮丁登记造册,一旦有事,可以立即征募民丁。更何况天下兵马云集,粮草却非清查不可,否则到时城中无粮,祸事就大了。”
赵桓见他条理清晰,一时又茫然,只是点头道:“就这么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