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么喊?这么点小伤至于吗!”常军医的声音。
“是呀!这么大人了至于嘛!”她又转过脸看着我不无得意地说。
在一张手术台前。
“躺上去!”她厉声对我命令道。
我一屁股坐上去,她帮我除去脚上的拖鞋,“谢谢!”,说完我放倒身子尽量伸展着有些酸麻的身体。“枕头低了点,能在加一个吗?”她狠狠剜了我一眼,自顾着忙自己的事去了。
“疼吗?”这一位温柔多了,我故作轻松的冲她一笑:“小意思!”然后像个乖乖仔似的,安静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为我清伤口。
“姐姐,您的口罩上有一只小蜘蛛!”我煞有介事的小声对她说,她一惊,一把扯下口罩。我终于目睹到了她的庐山真面目,略显消瘦的脸上,小巧的鼻子,适中的嘴,两只会说话的大眼,弯弯的眉,虽不能沉鱼落雁,但在这男多女少的军营中亦不失为一个阳光大美人了!我笑吟吟的贪婪的看着她。她重新戴上口罩,俯身对我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点了头:“小时候我爸爸经常这么叫我,混蛋还不上学去,混蛋还不快回家吃饭,混蛋……。”她笑了,笑得很甜美很认真。
第九十二章 是条硬汉啊
“小子,疼就大声叫吧!哭也成,这样能减轻疼痛,别口无遮拦的在这胡说八道!小梅,给他用麻药。”常军医冷冷的挖苦着我,小梅挤眉弄眼的窃笑着,当然她那是幸灾乐祸的笑。
“我不用麻药!”我坚决予以拒绝。
“是局麻!”小梅安慰性的解释道。
“什么麻都不行,我不用!也用不着!”我强调着自己的观点。
“嗬,是条硬汉啊!听患者的”,常军医道。
她们都不再理我,认真的摆弄着我的伤处,我没趣的闭上了眼睛,尽力想象着她们正在忙碌着的事与我毫不相干……。
假寐中我又听到了小梅的惊叫声:“呀!常军医,他好像昏死过去了!”
我懒懒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你才昏死了呢!人家想睡一会都不成”……。
一觉醒来,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悬吊在头顶上的那盏莲蓬样的无影灯。怎么这么麻烦?屁大点伤折腾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不耐烦的想着,一扭头只见偌大的手术室里除我以外,早已是人去屋空了。
死寂一片,沉静的我几乎能听到奔涌在自己血管里血流声。
“喂——有人吗?”我大声嚷着。
门开了,小梅一脸倦意的走了进来,看看自己腕上的手表,淡淡地:“你醒啦,才刚刚两点钟,再睡一会吧!”说着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
“您能赏我口水喝吗?”她随手从药柜里拿出一瓶500毫升装的葡萄糖液递给我:“这个成吗?”鉴于她对我冷淡的态度我没有伸手去接,而严厉的:“我不喝这个!”说完躺下身子,用盖在身上的棉被捂住了头,松软的棉被上有一种幽雅的兰香味,很是受用!看来人家这是特意让我在这搂上一觉了。虽说是让我躺在这有些冷硬的手术台上,有失待客之道,但的确是舒服得我不停的调整着睡姿,尽可能让自己感觉更加舒适一些,以便尽快的去和周公老人家会面。
可还没等我选择好最佳姿势呢,就又听到了那个浸骨入髓的、温软甜绵的声音:“喂,起来啦!”
我一把掀开蒙在头上的棉被,眼前的惊艳不禁让我眼睛为之一亮:“姐,您……您是人吗?”
“你说呢?”她沉下了脸。
“我……我不敢肯定,您是私自下凡的嫦娥?还是……还是……”
“是狐狸精!对吧?” 她淡定的用眼晴瞪着我。
“对、对、对!”我故作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连连点
着头。
“这么说你见过她们了?”她似乎平静了许多,不气不恼的将手中的军用水杯递给我,面带着一丝微笑冷眼观望着我的窘相。
“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您美若天仙,简直……。”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大度的嫣然一笑。
“姐,您真善解人意!”我不失时机的奉承道。
“你也不简单呀!手术不让用麻药,人们都说十指连着心呢!你竟还能睡得那么香,连基地老大来都没叫醒你!你已经睡了快八个小时了。懒虫,先喝点水吧!”我坐起身并没有伸手去接水杯,而是努力伸着脖子把嘴凑向水杯,她拿开水杯尖叫着:“干嘛呀你?真拿我当丫环使呀!”
我腼着脸笑道:“不敢,不敢!小弟我这不是受伤了嘛!您当姐姐的都不疼我,谁还管我呀!”在军营里绝少有这样堂而皇之的理由同一个大美人独处一室的机会,真可谓可欲不可求的千载难逢哟!在这种坏境里能和美女多扯几句闲淡,就算是一件泥菩萨拉肚子——的稀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