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将在外
上回说到,刘厚收到费祎传来的消息,说朝廷派了钦差来封自己为交州刺史,让自己按兵不动就地驻扎在岭南,不得北上攻伐东吴。刘厚和郭攸之都觉得这道圣旨很蹊跷,估计成都可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他们准备不遵这道圣旨,继续北伐,刘厚问郭攸之有什么好办法不遵守这道圣旨,又不至于引起朝廷太大的反应。
郭攸之告诉他,费祎已经为他想到办法了。费祎将钦差拖在岭南,就是在给他们争取时间,制造机会。
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话没错,但是如果真的违抗君命,时候麻烦一大堆总是难免的。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个更干脆更保险的办法,就是没有收到君命,自然也就不需遵守这道君命了。
郭攸之给出的办法就是那么简单,第一,假装没有收到圣旨。目前有费祎拖住钦差,而圣旨明面上是保密的,要见到接旨人才会开启宣读的,也就是说,明面上,刘厚一系人马无人知道这道圣旨的内容。
既然那样,大家就继续假装不知道,再使尽各种办法拖住钦差的北上步伐,尽量推迟他见到刘厚的时间。
“但是能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啊。这个钦差迟早还是要来见我的。这个圣旨迟早还是要接的。到时候这道君令受还是不受?”刘厚问。
“这就要说到第二点了。”郭攸之摸着下巴的胡须渣子道,“第二就是,我们尽快出兵北上攻击东吴,造成既成事实。只要和东吴军缠战上了,就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到时候想撤兵都撤不了了。”
“好,好主意!”刘厚拍掌称赞,“为了保证我们有足够时间行事,就要保证他们有足够多的有趣事情可做。”
于是,就因为刘厚的这句话,在来宣旨的钦差队伍中,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例如当钦差大人在番禺城嫖赌饮荡吹享受够,想起自己的职责,准备出发北上找太子宣旨时,却突然腹痛、腹泻。
经费祎安排的随军大夫诊断,钦差大人饮酒过度,伤到肠胃,加上连夜操劳,肾气大亏,虚不固表,病气由肾传脾,导致中气下陷,中寒腹痛,寒泻清水。至于病气怎么由肾传到脾胃去,大夫更是有一套复杂的理论说明。
不过因为太复杂钦差根本没听懂,作者也不懂,只好省略了。最后大夫建议,为免久痢寒虚,病情由表入里,病入膏肓,最好推迟出行,在家静养一段时间。
钦差大人虽然心里着急,想要尽早北上传旨,无奈每当他想动身时,病情就会加重,一天拉十几甚至二十几次,直拉到他手脚发软,头昏眼花,连马车都坐不了。
就这样,他的病情时好时坏的,在番禺城修养了一个多月。直到番禺城药铺的巴豆断了货,钦差大人才病情大好。费祎只好遣一支队伍护送钦差北上。
可是,当钦差大人动身北上后,依然不断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例如在走山路时,突然山泥倾泻,导致道路堵塞。而无论是疏通道路还是绕路前行都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又例如明明没有下雨,却莫名其妙地河水暴涨,冲垮桥梁,偏偏沿岸一条船都没有找到,要重新搭建桥梁又需要数天时间。
再例如,钦差大人行进途中,经常会有贫民跪在路中间挡道鸣冤,声言有重大冤情,求青天大老爷为自己申冤。一开始,他对这些喊冤的人是不管的,因为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职权范围嘛。
只有那些无知的老百姓和读书读傻了、不谙世事的戏曲作者,才以为凡是钦差都是为民申冤的青天大老爷。其实很多时候,所谓的钦差、天使不过是个送信的跑腿。因为寄信的人身份尊贵,他们也跟着沾一把光而已。
遇到喊冤的人多了,最后钦差大人终于停下来问案,可能是不厌其烦了,也可能是他想过过青天大老爷的瘾,反正他在某个贫民拦路喊冤时,就下了马车,将告状的人唤到近前,问起了究竟。
谁知道,一问之下,这些衣衫褴褛,一看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贫民,竟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纵论国事和国际形势,深刻地批判了孙权和曹丕两个伪王、伪帝,并请求钦差大人主持公道,发兵讨伐魏、吴两个伪政权。
钦差大人那个囧啊,这出兵讨伐两国,发动国战那是你这个贫民应该管的事情吗?是自己这个小小传旨钦差能管的事情吗?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这个钦差是头猪也应该知道这些拦路喊冤的人是来捣乱的了,可是,知道归知道,他也不好拿这些人怎么样。
不说这些人谈吐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就算他想拿这些人怎么地,可是护送自己的士兵都是费祎派来的。如果自己想要捉这些喊冤人,就要请这些护送的士兵出手。可是这些喊冤的人难道和费祎无关吗?打死他都不信。
这样不就等于让费祎的手下去捉费祎的另外一个手下,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了。
所以,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想到这里,这个钦差只好礼貌地劝退这些喊冤的人,自己继续埋头赶路,以后对拦路喊冤的人再也不闻不问了。
既然他知道了费祎的意思,在以后的路程中,他再也不敢在队伍里指手画脚、紧赶慢赶的了。身处人家大军当中,行走在荒山野岭里,人家要灭了自己根本无人知道。他只好夹着尾巴做人,任凭护送自己的军官安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