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山在云遮雾绕中显得飘缈,似真似幻,如梦如实,宛如灵台仙子轻如薄纱的羽衣,欲语还羞的面容,令所有经过的路人,都忍不住抬头上眺。偶而,人们会发现,云霓山的薄雾之中,有着雕楼画栋,天外飞仙来去其中。
看到这幅景象的灵体人,将见闻跟友人分享的时候,时常会得到怀疑而奇怪的眼神作为回应。对於普通灵体人而言,就算是修真者,那也是在路上走的,就算偶而有能在天上赶路的大能在,那也飞不了多高多远。对这些人来说,炼虚期之上的人,也仅止存在於传说。
生活在中央国度飞扬国的灵体人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皇族,就是受到云霓山中的修仙大派云梯派所庇佑。而云梯派的核心人物,却又属於一个庞大的修真家族,萧家。
云中阁楼中,一座拔天而立的凌霄阁中,梳妆少妇怔怔地看着天外,云朵与虹光与防护大阵交织出的迷幻光彩挡不住她看向远方的视线。她好似看见了什麽,又好似什麽都没有见着。心中那个人,已不再专属於她,她也不再属於他。这一切,都是为了那可恨的家族生存,她虽恨,却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族数万人崩毁。嫁到萧家,萧家上上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不起她,就如家族人所说的,躲在金窝里哭泣,总比跌在草窝里欢笑要好得多。但是这个抉择一旦做下,快乐就远离了她。她对不起现在的丈夫,萧啸,因为她虽然给予了纯洁的身体,但心灵已经出轨。她同样对不起柳云枫,那个她用一生灵魂所爱的那个人。因为万年过去,她已经不是那个纯洁的忻娘。
如今,她身为人妻,甚至身为人母。众人眼中。她是灵界最幸福的女人之一,谁又能知道她心中的苦闷。做人当作一个工具,成为一个家族的祭品。若是萧啸这个人一如许多大家族般纨絝,拈花惹草,无恶不作,那麽她就有足够的理由一直拒绝他。以她的修为能力。在充满**的床第之间,她有足够的能力让他接近不了她。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娶了她之後,忍受着外界的猜测,私底下的谩笑。对她温柔无微不至,忠心呵护,甚至在几次萧家遭受大敌时。守护在她的身前,用他的性命守护着他。
是她忍受不了良心的苛责,接受了他。看着他嘴角漾起幸福的笑容时,她的心中却滴落了再也没有人见到的眼泪。
那之後,萧啸和她有了孩子,萧廷谦。对他而言,这是两人爱情结晶的明证,对她而言。这却是她不忠的罪证。从那天起,她就等着他回来,等他回来结束自己悲惨的人生。她的罪。需要有一个明正的法官来判罪。而这个法官,只能是他,柳云枫。那个她万年来心所爱的人。
“娘,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在想爹爹为什麽还不回来?”名叫萧廷谦的男孩子,爬上了端坐在四面透风的凌霄阁正中的女子腿上,高空中带着强烈灵煞之气的冷风刮在男孩身上,令男孩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将整个身子缩进了女子的怀里。
这令无数男人艳羡的动作,萧廷谦却做的理所当然,就连他老爹,也只能在旁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这一幕,因为女子不是别人,是他最亲爱的娘亲,骆瑜玫。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她是有如上等美玉般温润可人的女人。
一个从身心到一切,都属於她的男子,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母子互动,冷不防地,却用最温柔的声音,平淡地说出令她心中一寒的话语,那个无可逃避的消息:
“他回来了,你打算怎麽做?”
萧廷谦奇怪的看向父亲,母亲,他们口中的他是谁?他回来了,关娘亲什麽事?是其他哥哥或叔叔、伯伯吗?他感受到母亲身体的颤抖,忍不棕心地对母亲说出平时母亲时常对他叼念的话语道:
“娘亲,进屋吧!让风吹多了着凉!”
“没事,廷谦,你进屋里玩吧!这里的灵煞太强,你的修为还太弱,不适合久待。你爹爹有话要跟娘亲谈呢!你不会想当大蜡烛吧!”
“娘……”萧廷谦还想抗议,他喜欢待在母亲怀里,一点都不想将母亲还给爹爹。母亲的怀里,是这世界最安稳和温柔的天地。待在这个位置,花儿也会比平时香,灵煞再也伤不到他一分一毫。那不是幻想,而是真实的存在,骆瑜玫,修为合体初期,万年来在萧家势力充足资源的支撑下,在孤寂中投入全心修炼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与柳云枫恋爱时,炼虚初期的小女孩。
她是灵界出生的修炼天才,在灵界已知仅仅千余名左右的合体修为怪物中,她就是其中一个。萧啸,同样是合体初期,不过,境界还未稳固的他,尚远远不是骆瑜玫的对手。
在这个世界,她理应有足够的话语权,但是她说不出口,以致於她从未曾要求萧啸打开福南仙界的封印。这不仅仅因为破除封印,所需要消耗的资源远远比设定结界封印来得大,更是因为她的逃避,她不敢,也不能面对他苛责的眼神。
十年了,他回来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柳云枫如同以往,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掩盖他的锋芒,他在那南疆充满无尽凶狠异种灵、妖、魔兽的地方,打下了一片势力,并结合所有取得的资源,强硬地打开福南仙界的封印。只因为他对女儿的一个承诺。
女儿,他在下界竟然有了女儿。那个女儿是怎麽来的?一夜的失足,亦或是移情别恋後,另一场可歌可泣的爱恋。万年的分隔,难道等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