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出神,老张听得走神,心下不得不佩服总部的深谋远虑,难怪要来一外地的,是让他撇开人情面子的顾虑轻装上阵,要不然这根早晚烂掉,出个大事,龙炬的大牌子也就砸了。
恰这时,远处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一位50岁左右,手挎鳄鱼皮包,脖子里指头粗的金项链架在黄格子衬衫里,酒足饭饱摇过来。
“张经理,不好意思,听说这块地是贵公司拿的?我来参观参观,真是气派啊,贵公司到底是上市公司,资金雄厚,那些小开发商一比真是小鱼小虾了。”
格子衬衫从口袋里拿出苏烟,一一发放,不忘递给华木和李秘书,她们笑了笑拒绝。
“金老板,多日不见,越来越年轻了呵。来来,我给介绍一下。”老张推让金老板递来的烟,让他先递给了年鹏云。
“这位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总经理年鹏云。年总,这位是金东方建筑工程公司的金大成先生。”
金老板忙伸出双手去握年鹏云的手说道:“真是年轻啊,年总,小弟我,哦,年龄上不能称小弟。”他正了正色,立直了说:“在下金大成,听命吩咐,年总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兄弟我定两肋插刀,无怨无悔。”
“哈哈,谢谢金老板,金老板一看就是个义气人呐。”年鹏云也不摆架子,把烟放嘴边,金大成忙将打火机拿出,“啪”一声,将年鹏云的烟点燃。
“年总,老张,俗话说,拣日不如撞日,这么巧的机缘见到贵公司领导,怎么样,今晚我金大成做东,请各位赏脸去夜上海用餐,请各位千万千万给我个面子。”金大成打着揖,低头折腰,将那“千万”说得千回百转。
“金老板,你这么客气?!”老张一听有饭吃,开心极了,自周明华走,年鹏云来,换届综合症,请吃饭的都在观望,最近饭局少了些。
“金老板,你这建筑工程公司开几年了?目前在做哪里的项目?”年鹏云不答他请吃饭事,先问这个。
“年总,晚上喝酒时我们痛快聊。”
“不了,晚上还不一定呢。”年鹏云摇头。你简单点说一下嘛,我大概有个了解。
金大成巴不得,连忙将自己公司的发展史、辉煌史、业绩一一数来,老张凑过去帮他说好话:“年总,他们公司确实年代长了,算来我们龙炬第一次住宅小区开发,那个美华小区,就是由他们公司承建的。”
“哦,那不错,那不错。开发商和建筑商是紧密的伙伴关系,双向的选择和被选择,能携手并进,实现双赢是双方的荣誉。”
“年总,您抬举我了,如能得到龙炬公司的青睐,那是我金东方建筑工程公司的至高荣幸,不知这黄金地块何时开工呢。”
“快了,这样吧,老张,这次建筑工程承建我将采取招标方式决定,发包时间放在两个月后,你到时通知金老板来投标。”
“好好,谢谢年总,谢谢年总。”金大成又要递烟。
“年总,晚上务必赏脸去吃饭,夜上海。”他再次提出邀请。
“不了,晚上还有事。”年鹏云婉拒。
金大成看没机会,龙炬公司在商量正事,他再留倒不识趣,便左辑右辑地,带那帮手下先走了。
一晃都到5点,年鹏云说:“今天让各位辛苦了,跟我在工地上站了一下午,腿都酸了吧,特别是女同胞,是不是要怨怪我了?”他看了看华木和李秘书。
“年总,看你这话说的,这不表示男女有别?搞性别歧视嘛。”华木呛他一口,李秘书到底嫩,只在那哧哧笑两声。
“是啊,男女平等,好,我说错话了。”他笑了,听华木一说,竟孩子气地搔了搔头发,又说道:“其实我晚上没什么事,怎么样,晚上我作东请大家去一家特色菜馆,慰劳一下各位。”
“谢谢年总,年总可真体恤下属。”老张先见那金大成的饭吃不成,灰了心,这下又燃起激|情来。
大家跟着哈哈开心。
只有华木说:“不了,我老公扭伤了腿,我晚上不能去了。”
“啊,严重吗?怎么没听你说起?”老张表示惊讶。
“不严重,只是小扭伤,过几天就好,行动稍有不便。”华木如实回答。
“没有老人或保姆在?是不是能请个假?”年鹏云问。
“不了,谢谢年总好意,谢谢大家,下次还有机会,祝大家玩得开心。”华木知道卫民妈晚上会在,但她惦记东宝,卫民拐了她也没心情自己在外面快活,坚持推托。
(17)周末
早晨,她模模糊糊醒来,又听到那种鸟的叫声,跟其他鸟不同,那声音整体色调暗哑,速度阻滞缓慢,一如粘汁在细吸管里流动,里面渗杂有东玉小学时学竖笛吹走气时的破裂,每次听到,她就会想起儿子小时候逼他吸骨头里的骨髓,据说那样长个子。
她快速穿好衣裤,走到卫生间洗漱,半闭眼睛刷牙洗脸,回忆昨晚做的乱七八糟梦,自从搬到这个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