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你看看,我这还没准备午饭呢。这……多……哎?”一眼看见出现的门口的陌生人,男子一愣,“你是?”
“我是赵小东啊,支书,您不记得我了?当初在这里下过乡的,天(津)的。”
“哦、哦,想起来了,小赵啊?”男子脸上的神情变得缓和,“你看看,哎,家里的,你看看,小赵回来了!小赵,吃饭了吗?叔这……还没有准备呢。”
赵小东和卢利一个是深知对方的为人,一个是猜出了一点原因,只有胥云剑,直着脖子四处看看,“我co!说什么没准备,嘴上的菜还没擦干净呢!”
卢利回身怒斥!“你闭嘴!”
“您放心,童支书,我来之前吃过饭了,不打扰您和婶子。”
“那就好,那就好。”听对方说不会打扰自己一家,童支书呵呵发笑,更变得热情少许,“进来坐,进来坐。”
赵小东陪着童支书坐在炕沿上,很是聊了几句家常,然后一指卢利,“支书,这是小卢,说起来也不是外人,您还记得我们天(津)知青中,有一个叫吴爱毛的吗?后来改名叫吴招弟的?”
“啊……啊,”童支书回忆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号。”
“小卢是她弟弟,71年的时候,他还和他舅妈一块来过。您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的,那次来,把张老四家的小子给打了,是不是的?”
卢利扑哧一笑,“没错,童叔,就是我,那时候我不懂事,还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啊。来,您抽根烟。”
童支书悚然动容!这个年轻人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盒中华!这是只在传说中见过的香烟啊?自己多少次去镇里、县里开会,就在书记的手中见过一次!却没有这种幸运能尝到一口,想不到今天……,他用拇指和食指擒住烟卷,凑到火焰前点燃,贪婪的吸了一口,啊!真是和自己常抽的东北烟叶不是一个味道啊!
“支书?支书?”
“哎,哎!”童支书美美的吸了一口,把香烟就着自己的鞋底掐灭,珍而重之的放在柜子边沿,呵呵一阵傻笑,“那个……”
卢利把一整盒烟塞进他的口袋,“童叔,咱们爷俩第一次见面,没啥子好孝敬您的,这个烟,您留着抽。”
“不行,不行,这哪行?太贵重了!”
“叔,我也不和您说瞎话,我这一次来,是有事求您的。”
一听这话,童支书不再推搪,反而坐直了身体,“你姐姐也是在这下乡的,你从这个来说,也算是我大侄子,有什么话就说。”
“叔,我想问您,咱这三棵树大队,有没有养羊?”
“什么?”
“羊,咩咩叫的羊。咱们这有吗?有多少?”
“有啊,还不少呢!总有个三五百头吧?你问这个做啥?”
“那,这些羊在出栏之后,是得交到什么地方去呢?”
“得交到县里,这都是公家的。”
“我知道,现在就想问问您,咱们公社临近过年的时候,是不是也能留下几只?”
“那才有多少?也就三两只,杀了给各家各户分分吧。你问这些做啥?”
“一句话,我想要。您给我一只羊,我给您三块钱。一百只就是三百块钱,您算算,这个价码怎么样?”
童支书和妻子相顾骇然!300块啊?大队一年的收入也不到这个数呢!“这……这哪行?这都是要交公的啊?”
“叔,您别瞒我了,咱农村有句话,家财万贯,带毛儿的不算(所谓带毛的,也就是指农村饲养的牲畜,农作物也可以归纳在其中。理论上来说,这些东西随时可能受传染病或者天气的影响,甚至有一夜之间全都死绝的,所以有这样一句顺口溜),对不对?”
“呃……”
“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少产,您只要能给,我立马给钱!胥云剑?”
胥云剑拿过随身带着的旅行包,当着夫妻两个的面拉开拉链,里面放得满满的,都是成捆的钞票!“怎么样,钱,我这里有的是,就看您的了。您只要点点头,现在我就给钱。”
“这……这……这这这……”
“叔,您别着急,我呢,还得在村里住几天,您好好琢磨琢磨,在我动身离开之前,您要是同意了,始终有效。您要是怕犯错误,那就当我什么话也没有说,怎么样?”
“那……我琢磨琢磨?”
“行。”卢利二话不说,起身告辞。和赵小东、胥云剑出到门外,赵小东立刻问道:“小卢,咱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还得到县里去吗?”
“眼下看来,用不到了。这个童支书足够鸡贼,足够贪婪!最初步的需要,就在他这里解决就行。”
胥云剑也问道:“那,他能答应吗?就是他同意了,一百只羊啊,他怎么和上边说?”
“办法自然是有的,你想想,打上去一个报告,说羊得病都死了,谁会来问?就是真有人来问了,请对方喝一顿酒,塞上个二三十块钱的,不就全摆平了吗——反正要换做是我的话,就这么办!”
赵小东还是第一次和卢利做这种方面的交往,忍不住啧啧赞叹,“你小子可是真灵啊!”
“那是,小小要是不灵的话,我们哥几个还能这么铁了心的跟着他干?哎,赵哥,我看你这个人不错,怎么样,和我们一起干吧?绝对比你在工厂里来钱多,而且来钱快?!”
“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