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揽着站不稳的她走入内室,扶她上床后问她,“你怎么了?”
她竟懊恼地回道,“笑的太厉害扯到伤口了…”
我,“……”
你有本事笑得那么张狂,事后就不要露出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虚弱表情啊!
“我说,你得罪谁了,要受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罪?那人下手的狠劲,我猜是不想留活口,恨不得把你剁成稀巴烂吧?”
这仇恨积得是有多深?!
忙着撅嘴装柔弱的人一听我向她追究前因后果,态度立马转了个十万八千里,那嘴抿得跟防贼似的。
哎哟喂姑娘,您至于转变得这么明显嘛?!
我不自然地摸摸鼻子,讪讪地笑,“别误会呀,我真没打算剥你隐私。”
见她收起了防备,我复又坐在她身边,给她倒水,“我已送信给柳家交代了你的伤势,相信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来接你了。”
“咣当”一声,茶杯掉在地上,四分无裂。
这可是前几天刚和夫人去采购的,五两银子呢!
“萧…萧寒若,你说你送信给柳家?”
怎的这副要死的见鬼表情?
“你离家出走了?”我不由怀疑道,还是被逼逃婚了?
柳安茜姑娘情绪激动得连嘴唇都颤抖了,却硬是扯出一抹苦笑来,却比哭还要难看。
她失神地喃喃着,“若真是离家出走,那便好了…”
我直觉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便犹豫着沉默了。
她愿告诉我也好不想我知道也罢,总之这个时间点,我若再不出去给萧夫人露个脸报个平安无事,她怕是晚上不会让我轻易进门!
我欲走,她却泫然欲泣地拉着我,怎么也不放手!
“寒若,我们得离开!”
我想用莫名其妙四个字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
我住得好好的,倒是你这柳大小姐出门遇险,早该回家才是。
“恩,相信柳家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你的,不用愁,你很快就能回家继续做你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
我以为她大户人家出生,吃惯了山珍睡惯了暖床,我这偏僻的小山村住宅区自是入不了她那高高在上的眼,她待不住也是必然。
“寒若,他们找到我,会杀了我的…”
柳家要杀自家的大小姐,听起来着实有些荒谬了。
我心里认定是大小姐不想回家才胡诌乱造的,嘻笑后,见她表情仍严肃且夹杂着一股黯然,心里倒不由地信了七八分。
“你说,你家里人追杀你?你父亲,你母亲,你哥哥,要杀你?”我吐字极慢,我是见识过柳西岩对他妹妹的宠溺,他是个好哥哥,不可能的!
柳安茜低下头,眼眶已经红了个透,她大颗大颗地掉泪,哽咽着,“柳家已经易主,我父亲和哥哥生死未卜,现在当家的,是我的二叔…”
江湖,果真是个变幻莫测的地方!
“柳家也算大户望族,我当时见你父亲正值壮年,怎会突然…?”我见柳安茜伤心欲绝,哭得更汹涌了,便止住了不吉利的言词,转而问她,“你二叔夺权位,难道不怕名不正言不顺,惹来非议?”
“他…他平日待我好,慈眉善目的,谁,谁知他竟是包藏祸心!”
我掏出手帕为她擦泪,等她平复了心情,“所以他想要斩草除根,这次追杀你的就是你二叔?”
“恩…他擅长笼络人心,家庭内很多人都是他的心腹党羽,父亲平日里依赖仰仗他,他却反过来指证我父亲与邪教勾结…”
素闻皇室多兄弟反目,不成想民间也是如此。
利欲熏心,道德沦丧!
我安慰她,“或许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你二叔说不定念及兄弟情分,会放你父亲一马…”
连亲侄女都下手如此狠毒,更别说与他地位有威胁的兄长了,但我也只能这样给予在我怀中哭泣之人一点安慰。
即便是自欺欺人,也好过痛彻心扉的绝望。
“哭吧,好好哭一次,不要压抑在心里了。”我拍着她的背哄劝道。
于是她真的把我的上半身衣服全哭湿了!
一开始的抽泣到后来的嚎啕大哭,动静大得估计方圆十里都能听见了。
萧夫人推门进来,无声问我,这姑娘是怎么了?
确实像哭丧了!
我在心里叹口气,听到有人敲门,知道是附近村民好心地过来询问情况,便示意萧夫人先出去将他们摆平了再说。
萧夫人看了看还趴在我怀里哭得天昏地暗的女子,点了点头。
对于萧夫人关键时刻的深明大义,我深感欣慰!
我默默地抱着柳安茜,为她提供一个尽情哭泣的港湾,但这女人的哭功确实很强悍,都个把时辰,我腿都坐麻了,她的眼泪丝仍丝毫不见少!
萧夫人再度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窗都关严实,我的视线跟着她走,见她拿了个新杯子,重新倒了杯水然后走近,她说,“嗓子都哭哑了,喝些水润润喉,隔壁正愁孩子叫不醒,你可好,直接把他给哭醒了。”
我见柳姑娘耳根一红,哭声有所停顿,便问萧夫人,“你说前两天隔壁刚生下的婴孩?”
萧夫人耸肩,“可不是,那孩子现在跟着哭,隔壁正手忙脚乱地哄着呢。”
此情此景,和现今咱屋里的情况多雷同啊!
不同的是,那边小两口哄的是他们家的小宝贝,我与萧夫人无奈的是无端遭遇家族变故的友人。
我接过萧夫人手中的杯子,凑到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