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李朗扒开他的手,见他没有拒绝,便大着胆子去看,哪知道他手上红通通青寒一片,却是生了冻疮!
“怎么会这样冰?”李朗拿过他的手来,呵了下气放在怀中,奇怪地说道,“这个时候虽然冷了,可也不至于生冻疮啊!”
“之前钓鱼时,嫌愣坠下去,鱼儿一时都跑光了。”
李敏任他抓着,吐了一口气息,稍稍地爪动自己的手,感觉那股疼痛轻了,这才慢慢说道,“为了让鱼儿上钩,我在那窄岸上坐了一下午,实在太久,都睡着了,谁知道鱼儿在我睡着时咬钩,惊醒后差点摔下岸去。”
李敏此刻说起钓鱼时的情景,还余悸不已。那岸实在太窄了,只够一个人小心经过的,还好岸口的土坷垃坚固,救了他一命。
“哥哥以后再不必去那儿了,大不小让朗儿养你和小妹!”
李朗听得暗暗心惊,桀骜不驯的小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看得李敏很是欣慰,原来他做的一切,是能被人记在心里的,原来他做的事情,也会有人在意有人心疼的。
“嗯。待哥哥回来,就让朗儿养家。”
李敏笑笑,朝李朗拍了拍,便穿上裘袄出了门。
一手拿着长剑,后背还背着弓箭,另一边还提着一壶水,水壶里面还被李朗给悉心地泌了茶……
李敏好笑地摇摇头,他又不是下地种田,带这壶水又是很重又是多余啊。
虽然如此,心中却暖意融融,拿着一应物什朝着山根处走去,远远地就听到一声声“汪汪”的嘶吼着狂吠声,李敏眯起眼睛扬眸看去,只见曹横手中牵着一条大狼狗,那狗不安份地朝着自己这边狂吠,露出森白的獠牙,腾腾地呼着气极不安份地上窜下跳,恨不得撕碎了他一样。
李敏听着那凶恶的撕咬声朝被众人环拥着的里正而去,上前深深施了一礼,“不过是打个猎还劳里正前来,我说曹兄小题大作了吧,里正这遭走得辛苦,敏儿谢过了。”
里正曹思是个五十多岁的脸型瘦削老头儿,此刻正捋着胡须,神态睨然地盯着李敏,颇不以然为然地微颔首,“不辛苦不辛苦,李家大郎本事了,能进山打猎是我沐水村人才辈出,你这次进山,可要与曹横一同,好歹有个照应,若是有个不是,也能及时相救。”
“生死各由天命,这些曹猎户比敏儿更明白。里正您说呢?”
李敏笑笑说着,目光凝聚在里正枯瘦的脸颊上,不知怎的,他脸颊瘦削,身子却胖乎乎的,看起来肥实不少,只是这张瘦脸骗了人。看到里正脸上一闪而过的满意之色,李敏心下不由地冷笑,看来他们是等着自己这句话呢。
“年轻人就是有志气!”
里正扬起拇指赞道,四下的村中百姓闻此言则是目光不一撒落在李敏身上。有担忧有兴奋有不解也有漠然。
李敏由这些人之中寻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他传说中的祖母,连婶娘姜氏和二叔都没有踪影,他收回目光,转头朝里正抱拳施了一礼,“里正既然来了,便在此做个凭证吧。”
“什么凭证?”曹横突然插口进来,声音蛮横无礼,带着警惕防备着,仿佛是怕李敏会反悔一样。
轻咳一声,李敏满是忧心地娓娓说道,“若是敏儿回不来,还请里正代为照料敏儿的二叔和婶娘;婶娘也不容易,这都第六胎了,不定会是男娃,若到时候二叔要休掉婶娘的话,里正要多看在婶娘没有功夫还有苦劳的份上,多多劝劝二叔;当然,若是敏儿有幸归来,自然会上门感谢里正的了。”
里正闻言不由地多看了李敏一眼,仿佛是在怀疑,这话是否是他能说得出口的,明明李老二把他家都给掏空了,还把他赶到了茅草屋中去住,这李敏竟然没有怨言,反而还一心为自己的婶娘着想。
旁边的曹横听了则是脸一下子垮下来。敢情这个李敏是涮他玩儿呢!
先前还说要他包管了里正的酬谢之物,现在他又厚颜来讨好里正,这个呆秀才该打!
“嗯,你自放心去吧。你家里的二弟小妹,我身为里正也不会亏待他们的。到时候定然会给予他们更周全的保护。”里正很是一番正气地另说道。
“如此便多谢了。”
李敏说罢,回头朝在场的各位扫了一眼。他不会苛求里正会对朗儿他们公正,里正是曹横的亲戚,又是暗中拿了二叔他们的银钱,才会把他李家的一应财物都让二叔他们弄走了。
他这样说的目的,只是想让在场的人都有个见证,以及里正这老头儿自己心里有个数。说过的话可以打水漂,但是当着这么多人说的话,他说出的话,行事上必会有所收敛。
“还废话什么,走吧!”
曹横见这个呆秀才竟然念叨这些有的没的事,简直是浪费时间,天都要黑了!
李秀才听话倒是认同地朝前走去,只是刚走了两步,他回头冲一直不停歇地朝自己吠的狼犬扫了一眼,“莫非你这狼犬也跟着去?”
“怎么,不行呀?!”曹横蛮横地横了他一眼,暴吼道。
他脸上带着一抹你奈我何的神气感,攥着犬绳,因为这一吼而隆凸出坚实的手臂肌肉,古铜色黝黑的四方脸一厉,李敏就觉得那上面的肌肉都好像瞬间横着长一般。
“我是书生,你是猎户,我们比猎狼,你还真好意思。”
李敏十分不屑地瞧了一眼那条狼狗,精壮结实,倒是一条上好的猎犬,他牵着狗,仿佛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