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魏五的话是没错的,一旦建成了河堤,县太爷首先会来,然后是李敏,再就是整个李氏宗族,便算是他出尽了银子,也是讨不到好处的,何况他根本就没打算出半两银子!
魏五见自己的一番话起到了作用,扭头朝曹横撇了撇嘴,脸上带着算计的得意之色。
“那你们的意思是?”这个时候聪明会算计的姜氏沉不住气了,首先问道。
“李敏都这样算计到你们家了,若是还不反抗,他会认为他的二叔,是个软弱无能的人。”
魏五笑眯眯地说出与曹横来此的目标,眼睛却朝李睦瞧去,直盯着他,等着他说话。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李家自己的事,他们一个姓魏一个姓曹,还真是没多大关联。现在他们要听听李睦的意见,若是有个需要帮忙的,正好,他们也在这儿,顺道就帮了。
魏五扭头朝曹横施了个眼色,他便低下头去摆弄自己的烟袋,想要抽几口烟了。
曹横眼看着李睦坚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无论哪个颜色,都含着怒杀之色,他当即心里就舒坦了,有个跟他一样恨李敏的人,他感觉自己不再孤单了。连连朝魏五看了好几眼,曹横真心觉得魏五这个老家伙,果真是有点本事的,竟然把李睦给说动了心!
刚才自己要发怒,李睦都毫不生怯,偏偏魏五这才几句话,就成功拨动了李睦的心弦!
“哎呀,这到底该怎么办?”姜氏愁上了,心中在飞快地盘算着。
曹横喉结一动刚想说话,被魏五一个旱烟杆给敲住,魏五那双鼓泡似的眼睛中精光一闪而过,将李敏与黑雕搏斗,救了族长家的幼孙,还博得整个沐水村人的好感,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自然是将那黑雕是自己跟曹横设下的局套之实情瞒住没说。
姜氏一听这话,怒由心中烧,腾地就站了起来,一拍桌子骂道,“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把沐水村人给糊弄了,还把族长的幼孙给救了,他一定是故意放的雕,故意去救族长幼孙,好为他自己争名声!不行,绝不能让他这么干下去,否则以后整个李氏宗族还不成他当家了?!”
然而姜氏话音刚落,一直沉思在旁的李睦陡地扭过头来,两道目光如剑一般朝她狠狠刺去,姜氏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魏五极快地捕捉到这一点,仿佛十分惋惜又很好心好意地叹了口气,“唉,你们若是不姓李,那还好说。李氏宗族再大再厉害,也管不着你们的,偏偏你们还姓李……”
他话意已经很明白,李睦已经没有退步的余地了,若是他再退,便只有被李敏吞掉的这一条结局了。这话音一落,只觉得李睦那修长的身体仿佛猛地震了下,快得几乎以为是眼花了。可是魏五却转头冲曹横一笑,露出了胜利般的后槽牙!
“不若你们去猎雕?!”姜氏赶紧说道,她抚着隆得高高的肚子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因为马上就要临盆了,连郎中都说她这一胎是一定要生儿子呢!她满面的喜庆,虽然李敏这两个字让她颇为厌恨,可是也抵不过有儿子出世的喜悦,这就出谋划策道,“上次虽然说李敏猎到了狼,可大家都晓得,他其实是沾了曹横兄弟你的光嘛,否则他那个身子,早葬送在狼口中啦!”
本来是被捧了一番,可是曹横却并不感觉到高兴,他的狼犬被李敏给拾了回来,只剩下一副骚毛皮,被当众扔在脸上,他现在想想都是气,恨不现在就把蠢秀才的皮扒了,祭他的狼犬!
“你们说说,怎么对付李大郎,我也好听听。”姜氏没看到曹横脸上的不悦,这就改了口,只是热情依然不减。
“沐水村有黑雕是不假的,只不过那黑雕在天然河时,被蠢秀才给断了一条腿,怎么可能还出来?!”曹横只要一想到自己损失了头黑雕,就十分地心痛,那可是他秘密养的东西,那东西可是比狗儿都听话都忠诚。却生生折在蠢秀才的手中,教他如何不恨?!
蠢秀才跟他爹一样,都该死!
“既然那黑雕失了腿,显会更好打着的。你便约他去打雕,趁机让他永远留在天然河,给他来个水葬!”
冷不丁地,李睦突然开口,冰冷坚决然的嗓音冒着刀尖一般的锐气,他翻白着眼,杀气腾腾!
话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李睦竟然怀了杀心?!这种回答,连魏五都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能找个更好的法子,让李大郎好好吃个亏的,可是他没想到要杀人……
李睦阴沉坚冷的脸没有丝毫的后悔和慌张,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为什么县太爷会将天逸布庄的从属权证明信件开给李敏,完全是因为李敏等人去了天逸布庄!
先前他去到布庄的时候看了一看,严厉责问了伙计阿永,这才从阿永的口中套出,李敏等人从布庄之内赶做了三身衣裳,还给了阿永一串铜钱,这才将阿永给收买了下来,守口如瓶,并轻易地拿到了天逸布庄的纸条,也难怪阿永会不提起他从前少东家的事情,原来是李敏这小子行银有方!
现在李敏与族长家住在临院,两人不知道白天黑夜的都在商量些甚,那河堤的工暂时是停了,可是却没有收工的意思,李睦觉得李敏贼心不死,而刚才魏五等人的话也彻底提醒了他,只要把李敏给拔除了,族长那快要入土的老东西,也干不出什么事来。
至于族中的几位长老,他大可以好生打点一下,县太爷那处,里正正好可以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