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给郦儿把羊奶喂了,转对才想起,似乎一直没见齐劭,他去哪儿了,也不知道这人中午饭要不要在这儿吃,吩咐闽坚多做一点饭菜,摆上了桌,拿了一些去偏房给念祖吃,李敏与闽坚便去用饭了。
两人正吃着饭,便听到门外有走路声音,闽坚以为齐劭带着阿大阿二回来了,便头也没回继续低着头吃饭,不时地夹块肉放李敏碗中,亲热地说道,“吃啊敏儿,你太瘦了,要多吃一些才有力气!”
李敏因为背对着门,他也没有朝外看去,只是眼中已经不带有先前的微笑了,夹起那块烧红肉,刚咬了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貌似亲切的声音,“哟敏儿,在吃饭呢!”闻声,李敏眼中蓦地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眨眼间便褪下去,他朝闽坚施了个眼色,转回身对上说话之人,神情闪过一抹讶异,接着化为冷淡的,“原来二叔是来了,怎么会想到来敏儿这里呢?”
李睦细细地观察着李敏的颜色,发现他脸上极明显地露出惊讶时,李睦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暗想,看起来李敏并不知道自己会上门,只是他对齐劭说的那番话,明显是对钱庄有企图心的,那么若是自己不来的话,他预备下面要怎么做?李睦疑心又起,这时听到李敏低声对闽坚说道,“闽大哥,你去武堂找找朗儿,让他晚些回来,家里有事。”
话中的意思明显是把闽坚支出去,同时避免李朗见着李睦。
闽坚应声,扔下筷子便出了门,屋内一时间只有李敏与李睦在。
“二叔还没吃饭?”李敏指着满桌子的菜,突然露出笑来,“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不了不了,我来这里,有点事情想对敏儿你说的。”李睦坚毅冰冷的脸露出几丝局促,当着村人们的面,李睦可以对李敏冷酷可以厉声责骂,可是屋内只剩下彼此的时候,李睦却怪异地有些不自然。曾经大哥在的时候,李敏对自己这个二叔是相当清傲的,因为自己家混得不好,李敏的小日子过得滋润,也瞧不起那些过得不滋润的。
自从李睦夺过家产之后,换了位置,李睦自然是该扬眉吐气,一样都不能少,对于这个夕日的大侄子,李睦简直将他当成了鞋底的泥,任他怎么踩怎么玩。当曹横给了李敏一拳时,李睦根本不去过问,内心甚至还很高兴,他一个二叔不能当面教训李敏,可是曹横帮他出了口恶气!只要一想到曾经李敏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自己在这个小辈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他就恨得牙痒痒,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李敏被他给碾碎了。
只是这李敏自挨了一拳醒来之后,不显山不露水,做了许多事情,起初他不以为意,当沐水村人人都夸李敏,他出门遇上村人,平日走得好的那些邻里,都对他施以他色,用那种眼神瞧着他,反而一提到李敏,却是赞不绝口,尤其经过了第一次族会之后,李敏这个名字,越发响亮了,这时候李睦才蓦然发觉,李敏他这是想要掌控沐水村人的心哪!这个秀才,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机,竟然会有这样坚决的渗透力!侵蚀忄生!
如今李睦想透了,既然李敏有这种本领,他何不利用之。由李敏提出修堤,最后再由李敏撤下修堤一事,呵呵,李睦心头冷笑,任李敏再深的心俯,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他能厉害到哪儿去?!
把李睦给让进座里,李敏则坐在原先的位置,静静地用着饭,李睦惊然发现,自己从进来就在回忆眼前的人,可眼前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多说一句话,甚至连碗茶都没给他倒!
“咳咳!”李睦干咳了声,放在桌案上的手指敲打了两下,同时对抬起头的李敏扫了两眼,两根手指又在桌上轻轻地击了两下,很明显是让李敏倒水给他喝。
“二叔来此,有何事吗?”
李敏咬了口肉,挑起秀眉目光清冷地望着面前发号施令的中年男子,他眉宇高阔,面容坚毅,手掌指节粗大,但是由于近来保养较好的原因,只见粗大的指节却不见粗厚的皮肤,能够瞧出来,早年他因为生活而吃过很多苦使过很多力气,而因为生活越发好了,他被磨粗的手指变不回从前,可手指皮肤上的粗茧子,却渐渐地退化,方方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显示出几分铺面东家的富态感来。
李睦微微摆动的腿蓦地一顿,身子瞬间笔立前倾,神色一冷,两只手抓着桌木沿就想发作。虽然今天是他主动上门,但实际上是李敏求着他上门来的!否则李敏怎么会把银子存到逸丰钱庄?他根本是对钱庄有企图,自己来是给他机会做那钱庄一半的东家,他竟然不识好歹!现在这是干吗,他都已经如其所愿来到这里了,李敏还想怎样?
“明天就是族议了,二叔在这个时候来,真不是时候。”
李敏把手中的腕一推,秀挺的身子从饭桌前站起来,两步来到李睦面前,音色变得极冷,连眼中都带着李睦从来没有见过的箭毒之光,“二叔还是不要继续呆在这里了,过一会儿朗儿回来了,可是会想起当初您一闷棍打在他脖子上的仇恨来,要知道这儿并不欢迎二叔您呢!”
“你!”李睦腾地就站了起来,他身形比李敏高大,往前来欺近李敏,寒声道,“若不是因为你在我的钱庄存银,你以为我希罕到这儿来?!你不过是又想坐回钱庄的少东家而已,这种苟且乞怜的行径,若非我施舍,你以为自己是谁,连街头的一条狗都不如!”
李敏听言,非但没生气,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