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布衣,隐藏在暗中的李毓风,侧颊劲结一片,仿佛正在深深地咬着牙。

他就站在齐劭的身侧不远处,这一次父亲不让他再参加族议,免得魏五之死再生事大,李毓风呆在家里实在憋得慌,便换了身衣裳跑了出来,此刻他隐在暗处的人群之中,透过重重的人帘,盯视着李敏,仿佛猛兽盯住猎物一样。脑中所回荡着的是与李敏第一次见面,他布衫修长,携着青幽幽的菜叶从田地里走来,身后披着的墨发还湿濡濡的,那张白面书生的尖瘦小脸冷冷清清,虽然如此,依然给他惊艳之感,许是看惯了帝都之中美人细腰丰臀,施朱抹胭,或许是见惯了那些贵公子身披锦袍,举手投足的居高临下做作,仿佛不拿点架子,就不符合他身份一般。乍看李敏抱着菜从地里出来,一瞬间有种乡野清晰的气息,那时候的李敏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之气,李毓风当时只觉得心神一荡,可是他挥出来的却是大掌而非怜香惜玉的温柔,因为他很明白,李敏是男儿身是害了曹横的人。

李毓风自小所受到的教育便是雄性斗勇,第一眼看到李敏的时候,李毓风拿他当地头的一株杂草,根本不值一提,随便他一巴掌,就能把李敏给拍飞。可是此时此刻,李毓风从侧面观察着李敏,发现他的眼睛很黑很深,薄薄的唇角恰到角度地微笑,可是他的眼睛里面却没有笑,他的神情很恭敬,可是他的笔直站立在那里,却迥异地突显出一股过份的桀骜,这种感觉仿佛看遍寒酷严冬,不见半抹红绿,只是转眼之间却突然触到枝头寒梅,犹自抽出新芽甚至开出一点梅红。那样的感觉很怪异,怪异到李毓风想将之打开,好生研究研究。为何在这副看似柔弱清秀的外表下,会有如此倔强挺傲的内里,李毓风不明白,所以他一直盯着李敏,那样刻骨地盯视,仿佛要将李敏层层剥开一般的急切狰狞。

不知为何李敏本能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他扭头朝外围看去,可是人太多,挤挤泱泱的,他甚至连齐劭也找不到了,转回头来,则是吩咐族中的子弟,请他们搜身。

“搜什么身?!”李睦朝后退,厉声大吼。

“二叔现在是戴罪之身,你又说没有银子,现在搜你个身有何不可?祁大柱正好也回来了,这犯人都回来了,还真是人证物证俱在了呢,也省点力气去抓人了。”

李敏一边威胁一边让人去架住李睦,这就要搜身。

李睦心中惊慌不定,祁大柱上了族议,那小子并不是个老实人,还不得胡乱攀咬?他现在被李朗一把火烧得一无所用,正是穷恶至极,自己好容易拿捏住,许以重金,将来修堤一事过去,便让他代替李敏的位子,成为钱庄的少东家,借机让李敏永远翻不了身。这一切本是计划好了的,现在动用祁大柱这颗棋子,只能招致更多灾祸。

想到这儿李睦束手,但他突然忘记了一件事情,当族中的子弟从他身上搜出一样文书来后,李睦整个人瞬间被冰封住了。

李敏瞧着那文书,很眼熟,连折叠了几下他都一清二楚,他将其交到了族议之会上,“请族长过目。”


状态提示: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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