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让他误以为是默认了他的话,心中的酸涩转化为一股炽烈的火焰,他倏忽转身,大掌扼住她的脖子,眼里透着的寒意几乎要把空气冻结,“不要忘了,这可是为救你家人而落下的!”
他的力道扣得她说不出话,双脚渐渐离开地面,脸涨得通红,在她以为要窒息而亡时,他忽松开了手,冷眼睨着她跌跪在地上,转身就要离开,忽想起什么,侧目道:“明日辰时,凌云客栈见。. ”
如雪浑身无力,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抚着胸口顺气,好一阵后才点头,直到他轻微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她才松了口气,缓缓撑起身子,褪去衣衫倒在床上,脑海中还是混乱一片,报应明天就来了,自己还能撑多久?
次日,如雪早早地起床了,王妃等一干人也起得早,大概都没睡好。
王妃本是要留她用早饭的,可她坚持要赶早,王妃也没阻拦,吩咐丫鬟将昨晚就备好的一些特产拿了来,微叹道:“雪儿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娘留不住你,只盼着你下回来能多住些时日……”
如雪笑着点头,“下回我一定要住上十天半个月,赖在这儿了。”
“傻孩子,这儿是你家,怎么是赖着呢!”王妃眉间有着淡淡的忧虑,又嘱咐道:“宫里头可不必外边,规矩多了,你可得收敛着,万事都要忍着些……”
此次回府,如雪似乎心事重重,虽说头一次回娘家便是独来独往有些说不过去,可她不说,他们也不好问,毕竟是嫁出去那么远的人,只能嘱咐她忍着点,再王爷又患上这等怪病。雪儿只是担心王爷的病也说不准。
“雪儿知道的,娘您就别操心了,小心长皱纹哦!”女人一上了年纪本就易老,天天操这心那心的更是老得快,看母亲才两个月,就好像老了好几岁,脸上的皱纹也是刷刷地增长。
王妃抚了抚眼角处,感叹道:“娘老了。迟早会满脸皱纹的。”
“哪里,娘您才四十,不老,一点也不老!等爹的病好了,您就会年轻起来的!”如雪亲昵地挽着她地胳膊,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她们母女两总是很亲近。
“是啊。你爹病好一切都好了。”王妃脸上有着希冀地光芒。
几人一道出来。屋外已有几十名侍卫等候。如雪怕有人跟着不便。忙道:“娘。有人来接雪儿地。就在成元城内。不用派这么多人送。”
“那就让他们送你去与冷国地人会面。”怎么说也是个郡主。怎能没一点排场。
如雪还想说什么。惊见大哥已坐上了高头大马。似乎也打算要送她。她暗叫不妙。可也没理由反驳。苦笑着钻进马车。正急着等会儿不知薛子谦会使些什么法制将她掳走。忽听到府内地丫鬟大叫起来:“着火了。成王阁着火啦!!”
她脑中唰地白了一阵。转头。看见成王阁那一片真地火苗乱窜。当下她明白了。这火。十有与薛子谦有关。按理来说。他不会想害父亲。否则也不会救。那就肯定是想引开这群侍卫。
早就知道逃不过地。有人相送只怕会多出乱子!果然!如雪无奈了。绝望了……
王妃世子侍卫也都立刻冲进了府里。王府里乱成一片,如雪正要进去查看。后衣领被人拽住,将她拖到王府外的石狮子后,“还不快走。”
薛子谦地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腰身被他箍住,几个旋身两人便坐到了马车前面,而后他扬起马鞭,马车便疾驰而去。
一连串的动作快到惊人,如雪气刚顺,现马车已驶入了街道,她的心一瞬间掉进了冰窟,似乎再也没有回头的那天。
忽想起自己走家人还不知道,她忙拉住薛子谦的衣袖道:“快停下,我要跟我娘他们打个招呼,不然他们还以为我失踪了!”
“你本来就快失踪了!”薛子谦丝毫不在意她的焦虑。
如雪明白他的意思,她也想过要跟他一起走,就必须要舍去燕如雪这个身份,让别人都当这个人死去她才能跟他一起,可她还是不想家人担心,父亲的病还没么好,怎能让他们再担忧她呢!
像是猜透了如雪地想法,他又不疾不徐道:“我留了件物器,他们会以为是冷国侍卫带走的。”
如雪无奈地叹了叹,看来他是早有准备,她也没再问什么,如果他不停她也没办法,只能相信他。
马车在街上疾驰,在一处卖早点的摊子前停住,薛子谦拽着如雪下了车,看样子还是不放心如雪,其实他错了,她根本不会逃,家人都在他手中,这辈子她能逃得出他的魔掌吗?只怕要等他死去的那天吧?!
他让店小二包了一包包子,大概是准备的干粮,看样子他们赶路还要些时日,莫不是又是去上次的迷树林?去了那个地方可真就是坐牢了……不,比坐牢要痛苦几百倍,因为有心里折磨!
马车疾驰着奔出了成元城,如雪地心也渐渐冷却,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的路,脑海中满是冷宇烨俊朗的脸庞,他是个怪脾气,有时让人觉着冷血,其实不然,他的心是热的,他孝顺,对身边的人也很好,只是爱脾气,掩盖了他地好,外冷内热就是他这类人吧!
想到他的单纯,如雪脸上有着淡淡的笑,身处于皇宫中还能那般纯洁实为难得,或许是因为他的病,因为他孤僻的性格吧!往后的一生还能回忆着他而过下去,似乎也是件美事!只是,不知冷轩所说的他活不到二十是真是假?他就快二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