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为什么拉住我?”
张重己背靠着吧台轻轻摇晃着玻璃杯,昏黄灯光下的威士忌仿佛缀进了几缕金光,荡漾的波纹十分漂亮。
“恩?什么时候?”傅均举着玻璃杯皱起眉头,眼眸似乎琢磨着什么回忆,“……有吗?”
张重己顿了一下,轻抿了一口酒水,垂下眸子:“没什么。”
傅均耸耸肩,拿着杯子强行跟他的撞了一下,唇角笑的几分狡黠:“为我们的降落而干杯。”
张重己的微勾唇角,就这手中的姿势与他碰了碰后将酒灌入喉咙,昂起的颈脖是柔美的曲线加上那喉结的滚动竟是让人觉得是有几分诱人。
傅均就这么看得走了神,随后才恍然回神匆匆地喝了口酒掩饰脸色的绯红。
张重己没看见他的神色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空酒杯漫不经心道:“几点了?”
傅均扫了一眼手表:“八点半了。”
张重己微愣神,握紧了手里的空酒杯。
订婚酒席,应该已经开始了吧?虽然早已想开,但不得不说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点苦涩意味。
“后悔了?”调侃的语气,张重己转过头便看见了傅均略带玩味的表情,“或是该说……伤心了?”
张重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抿紧嘴唇:“没有。”
傅均耸耸肩,摇晃着手里的玻璃杯,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如果想要过去,我可以开车送你。”
“我说了,没有!”
张重己显得有些恼火,猛地将玻璃杯放在吧台上,杯底与桌面的发出的刺耳声响引来了四周一些人略微诧异的视线。
“啧,我有说什么吗?” 傅均轻啧一声,神情显得有些无辜,“你突然是在气什么?”
张重己动了动嘴唇却被他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冷瞥了他一眼后坐上吧台前的转椅后看着酒保身后的那一排排序列整齐的美酒。
“好了,开心点,我的老师。”傅均将一精致弧形的酒瓶口端扣在了张重己面前的空酒杯口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随着傅均慢条斯理的嗓音,晶莹的酒水徐徐流淌溢满了玻璃杯,“好不容易一起喝一次酒,可不要因为我的某句话而扫了兴。”
张重己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端起了酒杯:“傅均,如今你这番表现可是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相差万千啊,我可是一直记得那次在办公室被你揍的那一拳。”
张重己嘲讽十足的语气让傅均有些哑言,随后他又失笑出声:“老师,你还真是记仇啊。”
张重己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中握住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杯沿。
“不过如今的老师和我第一见到的不是也不一样吗?现在你的性格我可是很对味的。”
傅均突然凑近他,眨了眨眼睛,甚至伸出舌头带着诡异的弧度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得不说虽然这个举止做起来有点奇怪,但加上他那双略显慵懒的眼神却是顿时充满了诱惑。
然而张重己却是厌恶地皱起眉头,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掌把他那张脸推开,随后吐出两个字:“恶心。”
“真是不懂情趣啊,老师。”被推开的傅均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耸肩拿起了自己的玻璃杯,看着他勾了勾嘴角,“那么,心情有好一些吗?”
张重己看着他的笑容愣了愣,闪了闪眸子低下了头。
不得不说,被傅均这么一闹,张重己从刚才开始的烦闷心情的确好了很多,所以刚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心情?
张重己抿紧了嘴唇扭起头看向旁边,傅均正勾着唇与酒保说着什么,眯着眸子很是愉悦的样子,时不时笑起来,唇角噙着的弧度很好看。
傅均对他的态度变了,在张重己所不知道的时候。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对傅均这一种态度所免疫了,仿佛是很容易的习惯了一样。
这一点张重己察觉后没有排斥, 毕竟在自己的计划里不包括傅均,而且对于傅均他也不必去绞尽脑汁地接近,做出一步又一步的措施以来得到他的真心。
更放开点来说,傅均可能是他唯一能放松接触且感到真实自己的一个任务目标了。
果然守护和伤害,是不一样的。
就像傅均所说,张重己对于他的态度也有所不同,从一开始的伪装、试探、到最后这般若似知己又宛如时刻带刺般的关系,最后的最后,张重己还是勉强将他纳入了无伤害的那一个圈子里。
在第一次与傅均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傅均与自己是同类,所谓的同类究竟是怎样的概括,张重己也具体说不上来,但是他却知晓傅均身上还隐藏着有许多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明明是海归子女却总是表现得像是街头混混,成绩很棒却是只懂书面的知识点,就像是强制安装学习程序的机器人脑一般,完全不懂变通也不懂技巧。
那日在窗口偶见他浑身所散发的抑郁气息张重己至今还是印象深刻。
与袁君身上的违和感不同,傅均对于自己的性格隐藏的更深也更隐匿,这或许就是张重己所说是同类的其中一个原因。
懂得伪装,懂得隐藏最真实的自己。
如果不是那日偶然撞见傅均那略显沉重的一面,张重己很难将面前这个笑容不羁的人和那天的身影联系在一起,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那日撞见,张重己或许连死都不会知道傅均隐藏极深的真正情绪。
这就是傅均和袁君的区别:他能很敏感地发现袁君所给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