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熙听得一脸的兴奋,连忙说:“我就是在戈壁滩的雪山峡谷里发现这果子和鱼的,吃了之后不仅身上的伤好了,而且身上一直热乎乎的,我想着要是秋儿吃了,说不定就能不再怕冷了。”他说着就去看蔺秋,只见蔺秋也正望着他,如墨的瞳仁里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样子。
刘嬷嬷去取了个锦囊把果子装好,又把雪鱼原样裹着,这才指着那皮囊问:“这可是那雪鱼生活的雪水?”她问完,许久不见梁熙回话,抬头一看,只见梁熙呆呆的望着蔺秋,对她的话竟是充耳不闻。
摇了摇头,对这傻太子也懒得理会,拿了东西就往外走,自家小公子自幼服药,身子和旁的人不同,就算这是那传闻中的珍珠白玉果,也不能随便就吃,还是把一直为小公子炼药的静云师太叫来问问才好,毕竟是药三分毒,更不要说这种本就是毒药的药物。
把几样东西在冰窖里藏好,刘嬷嬷一路走到庞嬷嬷的房里。
“那个小孩儿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看好了,不要到小公子面前去碍眼的吗?”刘嬷嬷在榻上盘膝坐好,拿过框里的小棉袄看了看,墨绿的缎子上绣了荷花和锦鲤,一看就是庞嬷嬷的手艺,她们几个人里也只有庞嬷嬷的绣品拿的出手,不过这棉袄看着眼熟,似乎是用一件蔺秋穿不了的旧袄子改的。
庞嬷嬷之前因为虎头莫名其妙的失踪而着急,后来一路找到蔺秋的卧房外,听到里面的说话声,知道虎头在那里,这才放心的回来,听到刘嬷嬷问,有些诧异的说:“我这一转头的功夫小孩儿就不见了,还当是老姐姐你给抱过去了,难道不是吗?”
听她这样一说,刘嬷嬷身上瞬间涌出一股子杀气,这段时间和一群以前的马匪兄弟在一起,一直压抑的嗜杀本性似乎又有反弹的迹象,她舔了舔嘴唇,双眼微微的眯了眯,说:“看来,有些人是要找事。”
庞嬷嬷被她身上的杀气激得抖了抖身子,小心的问:“可是后院里那位?”
这次梁熙回来,带回来了四百多人,因为梁熙一回来就去看蔺秋,然后一睡一整天,刘嬷嬷就暂时把人都安排进了客栈,可是乔二姐却尾随着梁熙,一直跟进了县衙后院。
直到梁熙要进屋才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个人,他急着去见蔺秋,就对当时守在卧房外间的陈嬷嬷说给乔二姐找个地方休息。陈嬷嬷也是个粗暴又迷糊的,以为乔二姐是新来的丫鬟,就把她领到下人的房里休息。这县衙后院刚修缮完毕,还没来得及招仆役,几个嬷嬷为了方便照顾蔺秋,住在主卧旁的偏房里,所以这下人住的院子里只住了乔二姐一个。
刘嬷嬷冷冷的说:“除了她还能是谁,小时候就是个心狠鬼精的,现在居然敢在我面前玩心思了。”
当年乔山豹的大头领位置就是从刘嬷嬷手里接过去的,刘嬷嬷离开马匪寨子的时候,乔二姐才十岁不到。刘嬷嬷对这个小丫头影像极为深刻,那么小的孩子就很会露乖卖好,并多次提出要当她的养女。
刘嬷嬷也曾动过心思,可是第一次带她去草原,就歇了这份心,因为当刘嬷嬷把一个和乔二姐一般大的胡子小孩丢进火堆里的时候,年仅六岁的乔二姐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刘嬷嬷的嗜杀可说是环境逼迫,而乔二姐却是天性如此。
离开马匪寨子的时候,刘嬷嬷按规矩用刀子在两条胳膊和大腿上各刺了一个穿透,谓之“三刀六洞”,乔二姐在旁边哭得声嘶力竭,可是当她把大头领令牌交给乔山豹之后,刘嬷嬷看到那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儿的嘴角上扬,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庞嬷嬷撇了撇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知道刘嬷嬷肯定有办法处理这些事,转而说:“有一件事很奇怪,我这次回来去客栈搬东西的时候,发现好几个箱子都被人动过了。”
“都是些什么箱子?”刘嬷嬷听得眉头一皱,客栈的院子里布满了苏烨的阵法和机关,居然有人能进去偷东西?
“全是装小公子衣物的箱子,手法很老道,看来是个行家。”庞嬷嬷说完有些得意,如果不是她习惯在所有东西上都留下机关记号,凭这个人的手法,一定不会被发现。
“哦?比你如何?”刘嬷嬷有些好奇了,庞嬷嬷可是家学渊源的惯盗,最风光的时候,手下都有好几百个,她都称赞的小偷,那得是什么水平的?
庞嬷嬷想了想,说:“虽然比我还差一点,可是比我最得意的弟子还要强几分。”
正说着,邢嬷嬷一脸油光的走了进来,笑着向房间里的两人打招呼。
刘嬷嬷却是两眼一瞪,说:“最近几天你去后院呆着,没事别到小公子面前,免得你身上那股子味道熏着他。”
邢嬷嬷身子一僵,一张脸立刻垮了下来,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要说起来也是缘分,马匪寨子里的于七原本是邢嬷嬷那黑店里的厨子,那黑店位于草原、戈壁滩和大梁国三处交界点,多有往来的胡子和马匪住宿。邢嬷嬷和于七又是嘴馋的,平时杀个把胡子煮了解解馋也就罢了,谁知道有一次竟然把一个迷路的小郡王给下了锅,惹得那胡国的王爷派兵来剿,无奈之下只好烧了黑店,遣散伙计之后各自逃生。
这次于七进城的时候,正好看到之前邢嬷嬷为了找梁熙而留下的记号,寻着记号就找到了县衙,见到了邢嬷嬷。这黑店老板和厨子许久未见,立刻一边叙旧一边开吃。吃啥?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