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迎日出,迟暮送日落。这样的日子,平淡的像水。却是透着芬芳的甘甜。
自前日从芙蓉宫有些无礼地跑出后,沛菡便没有再见李曜。她的心中,其实也是有意躲避他的。因了香芹的事,又或者是她的内心深处小小的计较。这都是让她感到不安与无力的事情。
萱妃昨日还来看望过她。在这宫中,她与萱妃,终是因了血液的纽带而紧密地相连。无论从前与未来,无关于发生或未发生。她只是沉浸在萱妃为她带来的短暂的温情中,感到满足与感动。
而她的脚伤,也终是在萱妃的关怀与女医的悉心用药后不再疼痛难捱。这都是让她倍感欣慰的事情。
外间,那下午粹白的天光是一片黯淡的痕迹。几只不畏冷的雀鸟叫喳喳地飞过,间或可闻到皇宫中传出的几声犬吠猫鸣。都是惬意而安然的模样。
苍穹之上,偶尔落下的疏离光明也是极淡的交相辉映。与那太阳毛茸茸的触角,在这闲适的时段一决高下。
她缓缓地吁出一口气来,为眼下暂时的安逸而感到小小的满足。
不远处的长廊上,彩蝶正远远地朝她走过来。她的手上还捧着新鲜的果品点心。皆是一片可口而美妙的颜色。
空气中,只一片清冽的香气。蒙迷着,像是一个绮丽而恬适的梦境。虽是平淡若水,寂静如斯,却总让人沉迷。
她伸手接过彩蝶递将过来的香茶,微微一抿。便觉一股温热醇香顺着唇齿蔓延开去。一片甜香的沉溺。
此时。沛菡正坐在风月殿内设的花池中。寂静的天井,曲折的回廊,迎着四处坐落的殿阁,影着周遭那未曾抽枝的梅树。圈禁一方深秋意,解放一袭初冬情。尽是一片美妙的光景。
虽然,如今的气候已是冬季。却终因了天光的突然放晴,而让原本只沉浸在寒风萧萧的皇宫突觉出一片温润情谊。就连那心情,也再不似先前一般阴郁风寒了。
身旁,彩蝶正站在沛菡身旁叙叙地说着闲话。庭院中,有几个垂髫的宫人不急不缓地打扫着院子。那堆砌了一地的碎叶,顷刻间,便与树上光秃秃的枝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在这时,对过风月殿主殿的房门,却突地被人打开了。
沛菡循声望过去,但见一身月白锦袍的轩辕洬,正由一个垂髫宫人陪同走至门外。
不远处的月洞门,也在此时闪进一个人来。沛菡定睛望过去,却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多时未见的太监张全。
四周,是一阵猝然腾起的微风,吹拂着,连同着树梢青草,衣衫袍脚,都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
她看见轩辕洬如玉的面容,还是如同先前失血一般的粹白。不禁微微蹙了眉头,却见轩辕洬竟在自己蹙眉的生动中,突地转了脸过来。
蓦地,那目光便对上了一泓深邃的黑泉。深沉的,是让人一眼望不到底的姿态。
她一怔,立马地撇开了眼目。却见那月洞门处的张全,似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似的,微笑地朝她作揖行礼了。
沛菡点了点头,刚想站起身来,却见那一脸疏离的轩辕洬已走至张全身边,与他小声地攀谈了。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并不能听见他们的话语。耳畔,只是一阵呼呼的风声传来,浮动额前鬓旁的发丝,是一片起酥的痒。
她抬手将那些不安躁动的头发别至耳后,再抬眸,那不远处的轩辕洬与张全已穿过了月洞门,朝北行去了。
她微微蹙了眉头,方想问身旁的彩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耳畔,却突传出小安子有些尖利的童音。
“还未到年限,暝国使臣就驱车来咱们大兴。莫不是真与传言中所说,皇上要提高暝国的岁币进贡?”小安子顿了顿,然后莞尔笑道:“咱们太子爷,恐怕以后的日子会更加的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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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谁诉(三)
空气中,是一片淡漠的寒凉习习地吹来。夹杂着植物的气息,与方下过雨才有的泥土芬芳汇合。融成一片疏落的温度。
近处远处,那小楼香榭遥遥影映。露出的鸱吻屋檐,瑞鸟金兽,皆在这样有些萧条的时节,大放光彩了。
沛菡听到身旁小安子这样说,不禁地蹙起了眉头。
她倒是没有听说暝国专门派使臣来大兴商议岁币进贡之事。只是在前不久轩辕洬方受伤的时候,见过那留守在大兴的暝国使臣来望。
不过听了小安子所言,她倒是有些明白了。
暝国本就是两年前那场三国之战的战败国。战败国向战胜国俯首称臣,之后每年进贡岁币。方能维系国与国之间暂时的和平局面。而轩辕洬,也正是为了表明暝国归顺大兴之决心,才会被暝国皇帝送往大兴为质。这些,都是战败国所必须接受的屈辱条件。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禁微微一动,然后抬头望了身旁的小安子,疑惑地问出一句话来。
“你方才说太子殿下以后日子难过,这是什么意思?”淡淡的口吻,但还是让小安子怔在那里。
“娘娘,您终于肯与奴才说话了!”小安子脸上掠过些惊喜,却是让沛菡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是啊,自那日与小安子闹得不愉快后,她倒是不再理过他。只觉得这个小孩儿心里一股脑的只有些坏心思,不觉的,便与他疏远起来。却不想,自己会因为轩辕洬的事情,而开口与他说话。
身旁的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