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林琳点头,的确是顺便的事。
君少则跟变戏法似的又突然变出一条黑褐色的手链,桃木雕刻的小玫瑰,一粒一粒饱满怒放。
林琳不解:“你买这个干嘛?”
君少则刚想说“一块钱一条,买来给你随便带着玩”,却想起萧何说过的话,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他们都在买纪念品,我也……蹲在一个摊上翻了翻,发现这条与众不同,而且小玫瑰刻的格外别致,就买了下来。咳咳,那个……你随便带带吧,反正不值钱。”
他望天望地就是不望林琳,朝向林琳的那个侧面,耳朵曝露在冬日阳光里,带着淡淡的绯色光晕。
林琳忽然觉得这个别扭的君少则还真是……嗯,和记忆中对她毫不在意的他、和回国后时而温和时而冷漠的他都不同,带着一种别样的可爱。
她想象不出如此高大英俊穿着阿玛尼羊毛大衣的他蹲在地摊上翻找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的样子,但是只看到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别扭的男人她就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就像随意放在冰箱冷藏区放了几天的蛋糕本来以为坏掉了不能吃了,却意外地发现原来这蛋糕被冻得硬邦邦的,吃起来竟然是冰激凌三明治的味道,还格外的香甜醇美。
林琳抿着唇偷着笑了一下下,抬手取过这条廉价却很别致可爱的手链,立马戴在手上,朝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君少则晃了晃,“怎么样?”
“很衬你的肤色。”君少则喃喃念出这几个字,看到林琳带笑的有些揶揄的大眼睛,摸摸鼻子转身喊上正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买东西的谢孤舟率先朝着泰山售票处走去。
其他人随后跟上,一路见景就拍,洋洋洒洒,到中天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
众人肚子都饿得饥肠辘辘,刚巧中天门那边有几个小店卖吃的,君少则没吃过煎饼,就买了个煎饼吃。
中天门的海拔虽然还不是过分高,但毕竟比山下高了不是一米两米,本来穿着毛衣又穿了棉服,大家还是勉强对付的过去。
可林琳大姨妈造访,搞得她特别怕冷,就在店里快速地把棉外套换下来换上了羽绒服,还买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和着汤慢吞吞地吃。
吃过了晚饭,几个人找出夜行装备手电筒等物品,开始爬十八盘。
林琳庆幸,他们是晚上才开始爬十八盘。
因为,她恐高。
不得不说,对于一个恐高不算太严重也不是不严重的人来说,爬泰山是一种折磨。可林琳偏偏就是那种喜欢挑战自我的人,虽然许多时候挑战的结果往往不太理想。
她强忍着不去想这一级级的阶梯组成的长阶梯陡峭得要命,不去想每爬一级阶梯自己所处的位置就危险一分,也不去想万一掉下去怎么办。可她即便努力不去想,两条腿也还是变得越来越软,尤其当她刚爬了几十个台阶就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松动的石头时。
林琳猛地一震,双腿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紧紧地扒着阶梯扶手的双手死死地握紧,一动也不敢动地站在了那里。
萧何和他们宿舍的人腿脚快,又是大男生,胆大,十八盘爬的是蹭蹭的,几个人还比赛说看谁先爬到南天门。
谢孤舟拉着君少兮也早就爬到了前面,不见了人影。
只有君少则在刚开始爬十八盘的时候就陪着林琳乌龟爬一般地落后她两个阶梯护着她。
君少则见林琳的脚小小地滑了一下,立马就停住不敢动,突然就明白她是踩到松动的台阶了。
他忙从她的身后扶住她的腰,安抚地拍了拍,说:“别怕,我就在你身后。”
林琳咬了咬牙,死撑着说:“我……我才不怕呢。”
可她想迈腿,那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死活也迈不起来。
林琳既羞窘又害怕,嘴唇被咬在牙齿间,狠狠地蹂躏。
君少则倒是没有嘲笑林琳死鸭子嘴硬,绕过林琳走到她前面,拉住她扒着扶手的左手,“我不会松手的,相信我。”
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寒冷冬夜不会有的温柔暖意缠缠绕绕落进林琳的耳朵里,竟是让她忽然有了些力气。
她抓住君少则的手,将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了他一般,嘟囔道:“你可千万别松手啊。”
“放心!”只单单两个字的补充短短两个字的承诺,却让林琳的心稳了下来,随着君少则的步子慢慢往上挪动。
只是,这十八盘还真是和林琳不对盘。
林琳的大姨妈来了从来都相安无事,可这会儿却隐隐疼了起来,而且这种疼痛越来越剧烈,仿佛有把刀子抵在她的肚子上,随着她迈动的步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肉。
额头慢慢渗出汗来,连被君少则握住的手心也微微地湿润了。
君少则感觉出林琳的异样,跟林琳打了声招呼,又坚持走了几个台阶到达稍微宽一些的缓冲平台,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林琳肚子疼得厉害,却觉得这种事跟一个不算亲密的人说出来很是怪异,也很难堪。
她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弄得君少则越发着急。
微弱的月色下林琳的脸白岑岑的很不正常,君少则将手电筒的光避开林琳的眼睛打在林琳的脸颊上,看到她一头细细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