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静默的有些让人窒息。
众人谁也没想到康妍上来就斥责他们。
康妍话里的意思是说皇上本没有要置安王于死地的意思,是他们这些人以功胁迫皇上,逼皇上给安王定罪!
他们这是给皇上的青名摸黑。
大臣们一时都安静下来,因为突然,也因为康妍话中透出的意思,一时间他们竟然想不出反驳之词。
廋高的大臣冷笑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世人都知安王妃最善养花育花,以臣看,他们都错了,安王妃不仅善于养花,更能巧言善变!”
“说什么我们是以功劳胁迫皇上,那只是安王妃的一面之词罢了,我们的家人被人下毒,饱受痛苦,我们这些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子的,难道还不能要求皇上为我们住持公道吗?”
“这是人之长情,更是本份,我们从不敢有胁迫皇上的意思,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臣自问一切行事乃出自本心,对于安王妃若说的诛心之论,恕我们不能苟同。”
他腰身挺的笔直,鼻头微微上扬,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大殿内想起低低的议论声,随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对,不能苟同!”
“不能苟同!”
“你说我们胁迫就胁迫了?”
“我们不认!”
康妍的目光盯着带头说话的那个廋高的大臣身上。
从她进殿开始,这个人就上窜下跳的鼓动众人。
“敢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廋高个拂了拂衣袖,头往上抬了抬,“本官乃是督察院左副督御史徐东。”
竟然还是个二品大员!怪不得嘴皮子也这么厉害!
康妍眉毛挑了挑,“敢问大人家中是何人中了毒?”
“哼,本官的妻子被你们所害,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
康妍似笑非笑的看向徐东,“哦,我怎么听说徐夫人昨日还回了娘家侍郎府上去探望,很多人都看到了呢,想来徐夫人的身子并没有徐大人说的那么严重?还是说徐夫人根本就没中毒?一切都不过是徐大人自说自话罢了?”
什么?徐东得脸色微微一僵。
那个婆娘,早就交代过她这几日安份点,在床上躺几日,昨日侍郎府突然来人说他的老岳母发了急症,让她回去,徐东再三说派人过去就行,偏他妻子忍不住,自己跑了回去,想不到竟然被人看到了。
徐东心里暗恨!
“王妃从哪儿听来的胡话?本官的妻子分明在家中都起不来身了,”说罢,转身去跪在了地上,“皇上,请为臣做主,臣冤枉,王妃分明是在冤枉臣!”
康妍嘴角微微勾了勾。
真以为他们什么都没准备吗?
要是什么准备都没有,齐宸靖岂会答应让她一个人先行入宫?
那份中毒的名单拿到手后,齐宸靖就派人特别留意着各个大臣的府邸,想看看他们中毒的真实情况。
这位徐东的妻子徐夫人身体只是微恙,早就没有大碍了。
康妍也同样跪在了地上,“皇上,徐大人说他冤枉,臣妇也说臣妇家的花冤枉,有道理是理不辩不明,请皇上准许臣妾和徐大人当庭分辨,他替他夫人申辩,臣妇替臣妇家的花申辩!”
“你!”徐东转头瞪着康妍。
坐在龙椅上一直沉默的皇上这次再不能沉默了。
都不许他们申辩,对不起他之前故作大度说的允许安王进宫自辩的话,等于打自己的脸。
他本来计划的让众位大臣攻击的康妍自乱阵脚,他趁乱定了齐宸靖的罪。
现在,皇上皱着眉头,向徐东使了个眼色,让他见机行事。
“罢了,众位大臣也是因为家中有病人,说话才乱了分寸,安王妃别太计较,你口口声声说康家的花无辜,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康妍并不会真的计较。
“请皇上派人取两盆之前在皇后娘娘葬礼上摆放的花过来,皇上既然许了安王进宫自辩,想必那些花现在应该还没毁。”
康妍俯身施礼。
皇上略一迟疑。
徐东便开口阻止,“皇上万万不可,那些乃是有毒之花,怎么能搬到大殿上来,现在大殿内,皇上与朝中众臣皆在,要是有个万一…………”
“安王妃,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是想当场毒死我们吗?”
“是啊,皇上,万万不可答应安王妃的请求啊!”
“请皇上三思!”
“既然众位大臣反对,那便请皇上和众位大臣移步殿外,将花摆在殿外空旷之处,臣妇亲自验证,然后再向皇上禀报。”康妍提议。
皇上不好否决,只好示意大臣们一同出殿。
很快,大殿在的空旷地方,皇上带着众位大臣现在了殿门口,离他们两丈多远的地方,则摆了两盆花。
正是鹤望兰和一品冠。
康妍俯身仔仔细细的将两盆花看了一遍,确定这跟陈三和自己弄到的那两盆花是一样的。
她心里略松了松。
皇上估计是因为太过自负,亦或其他原因,所以并没有在这搬来的两盆花中动手脚。
康妍盯着花看了许久,然后吩咐旁边小心翼翼的和她保持距离的太监,“麻烦你帮我准备一束龙涎香,再找一只野猫。”
小太监一溜小跑,到皇上跟前禀报了康妍的要求。
皇上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康妍要这些东西何意,不过,还是挥了挥手。
小太监便下去准备了。
康妍仍旧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