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黛玉母子,其余人都在池塘这一边,钮钴禄氏挨着顺序一路送过去。
弘晖带着弘时辨认着各种庄稼、草木以及昆虫,钮钴禄氏过去的时候,弘时正指着田地里一种绿油油的昆虫问:“大哥,那个是什么虫子?”
弘晖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说:“这是蚱蜢。”
“那蚱蜢是害虫还是益虫?”
“应该是害虫吧?”弘晖有些不能确定,他说:“我听阿玛说蚱蜢还有一个名字叫蝗虫,如果蝗虫在一个地方聚集太多,就会形成蝗灾,庄稼都会被它们吃完。蝗灾区的百姓有时候只能捕捉蝗虫来充饥。”
弘时的小嘴儿张得大大的,有些嫌恶的别过头:“虫子也能吃吗?好恶心呀!”
旁边一个小太监笑着说:“三阿哥没吃过不知道,这蚱蜢拿来油炸,或者是直接用火烤,吃起来可香了!”
弘时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你吃过?”
小太监嘿嘿笑了两声:“奴才家里穷,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什么荤食,奴才小时候就跟着村里的伙伴儿们打鸟、掏蜂窝、捉蚱蜢、粘蝉吃。”
弘时就急吼吼的吆喝着奴才们:“你们去多抓些蚱蜢来给爷和大哥尝尝。”
钮钴禄氏听说弘时要吃虫子,肚子里就翻滚了几下,差点就吐了出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看草丛里的虫子,笑着说:“大阿哥、三阿哥,福晋让婢妾给两位阿哥送些点心过来。”
弘时挥挥手:“不吃不吃,小爷要等着吃油炸蚱蜢。”
钮钴禄氏从胃里涌出一股酸水来,她强忍着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弘晖淡淡道:“多谢钮钴禄格格亲自送来。”
弘晖发话后,他身边的一个丫头就站出来笑着接过一盒点心。
钮钴禄氏赶紧的走开了,再待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吐出来。
第二个去的是武格格和二格格那里,怀恪时年虚岁十四,在民间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李氏出事的时候她已经知事,对于被交给武氏抚养,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这段时间和武氏之间相处的也还不错。
“额娘,动了!”
武氏把钓竿往上猛提,除了被鱼儿吃掉了饵食剩下的光秃秃的钓钩外,什么也没有。怀恪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额娘,我又看错了。”
武氏看着奴才又在钓钩上放上饵食,笑说:“幸好提上来看看,饵食都被吃光了,不重放怎么能钓上来鱼呢?”
她看到钮钴禄氏过来,面色有些不好,就问了一句:“钮钴禄妹妹这是怎么了?别不是中了暑吧?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跟爷和福晋说一声回屋里休息去吧。”
钮钴禄氏摇摇头:“多谢武姐姐关心,我只是刚才被吓到了……”
见钮钴禄氏欲言又止的看了怀恪一眼,想到她是从弘晖阿哥和弘时阿哥那边过来的,武氏心下一转,问:“什么事竟然把妹妹吓到了?”
钮钴禄氏小声的说:“方才我看到大阿哥带着三阿哥要抓虫子吃……”看到武氏和怀恪的脸色难看起来,钮钴禄氏心里莫名的舒畅了很多,也不觉得想吐了,她说:“那虫子也不知能不能吃,我也不懂这些,只是总觉得吃虫子有些……”她说着打了个冷颤。
钮钴禄氏留下一盒子吃食走了,怀恪看着那盒子,想着钮钴禄氏嘴里的虫子,急忙挥手让奴才们把盒子拎远点。她几次将眼神朝弘时那边扫去,脸上有着深深的焦虑。
虽然将李氏禁足的时候对外并没有说是为了什么缘由,不过怀恪却是知道她额娘的失势和林侧福晋被疯马冲撞而差点流产一事是分不开的。
如今林侧福晋所出的弘昊都已经快一岁了,阿玛却完全没有将额娘解禁的意思,怀恪就知道,额娘想要恢复自由就只有靠弟弟弘时了。
幸好阿玛没有将弘时交给其他人抚育,只要弘时以后出息了,阿玛看在他的份儿上也不至于将额娘一辈子关着。怀恪虽然是已经被记在了武氏名下,却还是尽自己的努力关注着弘时,就怕他被人害了。
此时听到弘晖竟然带着弘时吃虫子,她心里怎能不慌?
武氏看着她明显着急的模样,心里有些黯然,怀恪是已经懂事了才交给她抚养的,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一年多了,不管如何的对她好,总还是想着李氏和弘时。还有几年怀恪才会嫁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熟。
武氏心里想着,嘴上说:“都这么大了,还什么事都好奇得很,也不怕弟弟妹妹们笑话你。去吧,和弘晖阿哥他们去玩吧。”
怀恪惊讶的抬头看向武氏,知道她这话是为她转圜,感激的说:“多谢额娘。”
钮钴禄氏见怀恪朝弘晖弘时那边走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对春燕低语:“一会儿到了宋格格那里可知道怎么说了?”
春燕低眉顺眼的说:“主子放心,奴婢省得。”
宋氏隔得相对要远一些,钮钴禄氏过去,看到宋氏旁边的小木桶里已经有了两条三寸长的鲫鱼和一只虾子,比起武氏的一无所得要好的多。钮钴禄氏上前笑道:“宋姐姐可真厉害,武姐姐那里还没收获呢,爷那里也才三条一斤左右的鲤鱼,咱们姐妹肯定是宋姐姐拔了头筹,妹妹在这里先给姐姐道喜了。”
宋氏矜持的笑:“这不还有林侧福晋吗?林侧福晋样样都是拔尖儿的,我呀不过是弘昀和三格格喜欢吃鱼,给他们钓一些上来解解馋罢了。”
宋氏所出的女儿因为从小身体弱,为了怕不好养活,所以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