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圆的东西在孙彦脚前打了个转儿,然后停了下来,正好正面朝上,孙彦定睛一看,滚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人头,人脸上的皮肤显然已经溃烂,却从烂疮里长出了绿色的霉菌,而且整个脑袋都长满了,乍一看特别像一只硕大的猕猴桃。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霉菌下露出的两个眼白竟然还会动!
那瞬间,孙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害怕的感觉,只是觉得所有的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大脑,几乎要跳起来,可是此刻他腿也软了,动作完全跟不上思维反应。
这时,就听身后的齐冬瑞突然叫了一声小心,抓着孙彦的脖领子将他用力往后一扯。孙彦还没反应过来,恍惚间就见一条红绿相间的花蛇从那“猕猴桃”里飞速窜了出来,孙彦往后这么一躲的瞬间,那条蛇顺势就朝齐冬瑞窜去。
由于蛇的速度太快,齐冬瑞又一手抓着孙彦,一手拿着枪,根本来不及躲闪,便本能地用手臂一挡,那条蛇便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而且顺势缠绕了上去。
齐冬瑞虽然也是一惊,但他完全没有留给自己愣神的时间,他松开孙彦,迅疾地抓住那条蛇的蛇尾,然后顺着蛇身使劲往上一撸,瞬间,那条蛇就如一张蛇皮一样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孙彦更是大脑一片混乱,心脏还在狂跳,他扭头看看齐冬瑞,齐冬瑞捂着手腕,沉声道:“离那个东西远一点,说不定一会儿又会窜出一条来!”说完,他捡起地上的枪,直接蹦出了沙坑。
其他人一听他这么说,纷纷都往后退了出来。孙彦赶忙去看齐冬瑞的手腕,见他手腕已经微微肿了起来,上面有一对牙印,而且还被剥了一小块皮去。
孙彦急道:“不知这蛇有没有毒,得赶快把血挤出来。”
齐冬瑞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我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条血蛇,被它咬了顶多身上麻痹一会儿。”
血蛇?孙彦愣了一下,说起血蛇,孙彦还记得上一次进罗布泊的时候自己也被这种蛇咬过。不过,这种蛇毒性不大,但速度快,最大的特点就是喜好钻到活物肚子里产卵。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种蛇通身血一样的红,而刚刚看到的那只好像是红绿相间的。
孙彦这样想的时候,肖大唇便已经又绕回了沙坑里,把那条死蛇用枪杆挑着给弄了上来,所有人赶忙围上来瞧,这一看才发现,原来这条蛇通体确实是血红色的,而那些绿色竟然是从蛇身上的一些溃烂处长出的一些绿色菌毛,颜色鲜艳的令人咋舌。
几个人也都是看愣了,仔细观察才知道这到底有多恶心,菌毛生长的根部所有蛇皮都已经溃烂了,和那个脑袋是一模一样的。
肖大唇喉咙直发痒,他咽了咽唾沫,道:“哎呦我去!这罗布泊这么干燥的天气,东西也会发霉?简直是天下奇观,看来我们在罗布泊也不好储存啊,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我们身上也长毛了!”
一说长毛,孙彦浑身直打冷战,这恶心的简直要把胆汁吐出来,而且这编织袋里怎么会有人头,难道是大漠里的谋杀案?刚才那脑袋在袋子里动估计是这条蛇搞得鬼,可是他却又明明看到了那颗脑袋上的眼白还在动,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他努力定了定神,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也没胆再跑过去一看究竟了。
孙彦扭头去看胡腾九,见胡腾九表情非常的严肃,看着沙坑里的那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张口问他:“胡叔,这件事你怎么看?”
听到孙彦问他,胡腾九才恍惚回过神来,想了一会儿,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却说:“我们今天就不往前走了,就按照王边塞说的那样,退回到刚才的那个部队营房,今天晚上在那扎营休息一晚。”
这个意外的决定对王边塞和祖姐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他俩也是惊魂未定,心里没有说多高兴。所有人便上车往回开了一小段路,回到那片部队营房。
部队营房前的空地上全部是废弃的医药用品,看来胡腾九的话不假,这里之前果然是医院。大家把车子停在空地上,胡腾九说要到营房里面检查一下,找到一间晚上可以过夜的房间,别看这样,谁也不能肯定这些房间里面都是安全的。于是让租姐和肖大唇留下来看车,其余四人分头行动。
这些部队营房都是建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营房,常年在沙暴的侵蚀下,大部分的营房都破烂不堪。而且房间都是紧挨着的,结构简陋,一间营房差不多只有十二平方米左右,两个相邻的房间在相靠的墙壁上会搭一个木板炕。四个人兵分两路,一间一间检查下来速度也快,很快把前面的一排营房检查完了,孙彦和齐冬瑞两人便绕到后面的那座两层营房内,如果说前面的那排营房像是住院部,那后面这排营房应该就是门诊部了。
从门进去就是一条东西方向的长形走廊,走廊的一侧全部是并排的房间,另一侧是位置较高的四房小窗,由于是在罗布泊,除了房体有些自然溃败外,甚少有人力破坏,所以窗户和门几乎都还在。
走廊内被杂物和垃圾堆得满满的,大部分都是些桌椅板凳,床垫和衣服啥的,只有一条勉强让人走路的小道,而且空气内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霉变味道,孙彦和齐冬瑞一进来便被顶了一跟头。
孙彦和齐冬瑞艰难地在杂物间行进,走廊另一侧的房间大部分都被清空了,但里面损坏的较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