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跤摔了个狗吃屎,肖大唇啃了一嘴的泥沙,不过幸好这里的地面也积了几十公分厚的黄沙,要不然骨头铁定就摔断了。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就见从那边走过来三个人,打头的一个矮子大步流星,怀里抱着冲锋枪,还没走近就吆喝一声道:“怎么回事?他们几个是谁?”
查沐雀没搭理他,只是把衣服的领子又竖了竖。这矮子走到跟前瞪着眼扫视一圈,视线落到马大力身上时立马就惊叫起来:“天!这不是马队长吗?!你的脸怎么回事?!”
老马朝他点点头,手捂着脸,闷声道:“咬的。”
矮子呲了呲牙,赶紧将视线移开,又在巴吐尔和肖大唇身上打量了一番,转头盯着查沐雀问:“小查,他俩是谁?”
查沐雀“唔”了一声。这时,就见后面的那两个人也跟了上来。其中一人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悠晃悠地凑上前,肖大唇一下子就认清了他的脸,顿时一脸嫌恶,这正是之前杨助理手下带的那个专家助理,李子木。
李子木也最先注意到了肖大唇,张了张嘴,烟头“啪嗒”一下掉到地上,惊叫起来:“肖起珂!你怎么在这?!”
李子木看到肖大唇的惊讶反应并不亚于大海,但这种过于激烈的情绪在他身上几乎没有过度,还没等肖大唇解释,他就像是有所了解似的,突然咧嘴一笑,脸上的表情就不知是诧异还是兴奋了。
那矮子“诶”了一声,猛地扭头盯着李子木,问:“李哥,你认识?”
“当然。”李子木又点上一根烟,环视了几人一圈,还要张口说什么?查沐雀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也一头雾水,有什么问题待会儿再问,他们现在身上都受了伤,先让白冰给他们看看。”
他说着立即朝对面那堆篝火走去,李子木挑挑眉,弄了一个作罢的表情,也转身跟上去,边走边摇头喊道:“果然是自己人!”
几个人乖乖地跟着他们过去,在铺满黄沙的路面上走了几步,发现地面上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坍塌,满地都是碎石,而且位置正好在佛头的下面。大家从碎石堆上爬过去,远远的,肖大唇就看见火堆旁边还坐着三个人。
第一眼瞥见薛刈,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干瘦的老头穿着军大衣蜷在火堆旁边,脸上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张纸,为了借光身子挨着火使劲向下佝偻着。他头上好像受了伤,向上翻起的帽檐下,能看到血迹斑斑的绷带,老头子看样受了不少的罪,眼窝都凹进去了,但此刻见到大部队过来,那鱼鹰似的双眼紧盯着这边,目光清晰如故,如黑夜的星辰,透露出一种慑人的凌烈与霸气。
肖大唇一看见这种不可一世的目光,心就更加忐忑,他在脑中不断想象着各种薛刈见到他暴跳如雷的情形。果然,刚走上前,薛刈的脸色就立马一阴,他看看巴吐尔和老马,然后一下子捕捉到藏在他俩身后的肖大唇,皱眉道问:“你怎么来了?”
肖大唇挤到前面,嘿嘿干笑了两声,一脸冷汗的扭头看看巴吐尔道:“老巴...”
巴吐尔皱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说吧!都到这个时候了。”
“我问你怎么来了?没听见吗?”薛刈摘下老花镜,瞪着他,语气突然变得超级差。
肖大唇左右看看,见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便咽了口唾沫道:“薛老,那那个啥...其实我们一直跟在你们的队伍后面,从山东到乌鲁木齐,再进若羌县,只是比你们晚出发两天。”
薛义一愣,问:“是孙启翔派你们跟来的?!他怎么没和我提过?!”
“不是,他哪能呢!是,是我们自己。我不是一直想进罗布泊吗?可您又没把我编入号...所,所以我就自己跟来了。”肖大唇说完,心里猛地一阵哆嗦,他转头看看巴吐尔,见这老伙计已经坐到了地上,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正在给他脖子上的伤口消毒,此时点点头,朝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薛刈听了这话差点背过气去,有些不可理喻地盯着肖大唇叫道:“你小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什么时候能有点长进?!”
肖大唇又一哆嗦,忙道:“薛老,您千万别激动啊!我也就是好奇所以跟着来了!你想想,看到那么一具干尸,以我的脾性能忍得住吗?本来我就对罗布泊挺感兴趣的,但您偏偏没要我,我不服气!所以只能自己屁颠屁颠的跟来了,来之前我就做好了觉悟,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一定要进来!就算肝脑涂地我也不会退缩的!所以,我都追到这来了,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
说完,就听旁边的李子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肖大唇使劲瞪了他一眼,心里骂道:笑屁啊!
薛刈愣愣地盯着他足有两三分钟,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紧张,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地盯着薛老,以为会大发雷霆。谁知他却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将老花镜戴上,又低头看手上的那张纸,半响,深吸一口气叹道:“你啊!无可救药了,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早就...算了,不说了。”
他又摇摇头,将身子凑近火光。
肖大唇知道薛刈现在一肚子怒火,只是为了给他个面子强压了下来罢了,这点从老头一抽一抽地嘴角就可以看出来。可他现在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张口道:“其实我们原来打算一直跟在你们身后的,可是没进来多久就出了状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