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安太需要这个机会了,顾诏甚至可以猜测出,当刘静安知道韩求知的设想之后,那种两眼放光的样子。光北县是没钱,甚至是五年的财政已经预支给了静莲,而且这个模式仿佛很不错,照现在这个趋势下去,不用五年,三年恐怕就能够还清债务。而且,这还是全县大棚菜没有扩大的原因,只是属于试验阶段。等到大棚菜大范围铺开,那光北的财政收入将很快脱离赤字。
不能让人独美啊。改革浪潮一出,政坛上随时都有机遇,或许一个不成熟的模板就会被无限扩大。刘静安是个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他所需要的,只不过是那个点。有了那个点,他很快就能操作起来。
韩求知呵呵笑道:“小顾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能只顾着厂里的事情,也要与地方领导多做沟通,才能达到双赢嘛。”他知道这个事是顾诏送给他的,所以话语中便带着老前辈的为官心得。别看顾诏目前在事业单位上担任厂长,但是他头衔上的那个“代”字可是没有拿下,没准在机械厂折腾折腾就走了。韩求知有为官智慧,顾诏一上任便采取了比较激烈的手段,他看在眼中也能猜测出顾诏应该是带着命令来的。究竟是镀金还是磨练,韩求知不去想,但是跟顾诏的关系贴近一些,也是为儿子多开拓了一条路。
“谢谢韩书记指导。”顾诏笑着说道。
当了回老前辈,韩求知就把事情的进展说了一遍,果然县里面已经召开了几次会议,讨论工业区的可行性。不过根据韩求知的说法,县里的意见不是很一致,关键还是一点,就是没钱。
顾诏笑呵呵的说道:“韩书记是个锐意进取的干部,这一点我想他会解决,静莲的操作模式还是很值得借鉴的。”
韩求知也呵呵一笑,知道顾诏这是在提醒他,对顾诏的这种不贪功,尊重老领导的做法还是非常满意的。
两人交换了意见之后,顾诏便问起了买断职工的问题。一口气拿到那么多钱,韩求知倒是有点奇怪顾诏怎么还会去问这些事情。
“韩书记,改革开放的手段,是允许一些人先富起来,然后拉动大家致富。最终全民小康才是我们的目的,所以我们不能为机械厂抛掉一些包袱而沾沾自喜,关心他们的后续生活,才是我们真正要面临的难题啊。”
这句话带着些官味,韩求知心神领会,没准有人跑到市里告状来了。你顾诏小年轻一个,跑到机械厂里面指东画西,什么嘴脸!你花点钱就把一群人打发了,你是轻松了,但是这群人后面的生活该怎么办?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是西方列强,要是人人都跟你这么搞,来个横里一刀切,那怎么还能表现我们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优越性?乱弹琴!
韩求知甚至可以想象顾诏挨批时上级领导的口气,不由问道:“有人耐不住了?”
顾诏笑道:“韩书记,您想多了,我是真想帮助这些职工再就业。”
“再就业?”韩求知品味着这个新名词。对于八十年代的干部来说,只要进了单位,进了工厂,那就是铁饭碗,一辈子不发愁,就算工厂亏损,那也有财政部门顶着,再就业的话题根本无从说起。
“是啊,要是拿了钱,整天就坐吃山空,可不好啊。”顾诏笑呵呵的说道,随即在电话中跟韩求知讨论,将机械厂周遭的围墙拆除,翻盖成二层小楼门市,可以租给那些买断职工做生意。
韩求知沉默着不说话,顾诏也不着急,点上了一根烟。
“这个情况,我们可以回来开个会,看看可行性。不过顾厂长,我们的贷款可不能再动了,要不然军心不稳。”
顾诏笑了起来,有点调侃的说道:“韩书记,人家都说虎父无犬子,韩旭可是跑到笔业务啊,您老是不是也该动一动,让韩旭知道,您是他一辈子都要攀登的山峰。”
这个消息,顾诏本来就没打算瞒住韩求知,毕竟没什么可隐藏的,又不是躲起来吃糖果。果然,韩求知一听这个消息,顿时笑了起来,骂道:“这小兔崽子,还真成精了。行吧,一会儿我们就开个碰头会,对这个事情讨论一下。”
有订单,那就有钱,本来手里的那些贷款是准备年底结算工资和奖金的,现在韩旭跑下订单来,又是韩求知的儿子主导,这当老子的给儿子壮脸,可是不遗余力。
顾诏也笑了起来,说道:“韩书记,这几天我不在厂里,您可要辛苦辛苦了。”
韩求知哈哈大笑,当然答应下来。
结束了通话,顾诏有点心虚的感觉。到底是在市井间混迹的时间长了点,看问题的态度还有点扭转不过来。要不是今天看到柳妍,说起管佑和管中寒,想到平国新的现状,他还真的差点犯错误,被人抓住把柄。现在没有什么下岗之说,他在机械厂的那些作为,在别人的眼中,恐怕只会说他蛮横强干,上任就开除了上百职工。
危险啊,非常危险啊。本来十八岁的副处级就是做梦也不会出现得待遇,让人诟病不已,若还是那样粗枝大叶不如履薄冰,让人看笑话还在其次,若是身败名裂,甚至连累了平国新顾浩然,那可当真瞎了他重生一回了。
布置完这一切,便到了中午,顾诏直接在小饭馆里面要了饭菜,在周茜兮店子里面吃了起来。柳妍也没走,跟顾诏说了些光北的事情,也算是为她本身的职业作了诠释。
倒是周茜兮,有好几次想跟顾诏说些什么,却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