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那人胸前衣袍绽裂,只差少许就被击碎心脉。他被萧遥逸堵在角落里,退无可退,萧遥逸再来一记,只怕就要命丧当场。
程宗扬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虫小子!干!你从灰窝里钻出来的?」
秋少君不知道赶了多远的路,头发、衣服都布满厚厚的尘土,这会儿他满脸都是困意,眼皮像灌了铅一样,不断往下坠。他含糊地说道:「嗯,是我……让我睡一会儿……」
「睡个屁啊!」萧遥逸一把扯他的衣领,几乎把他提起来,对著他的脸,口沫四溅地叫道:「月姑娘呢!」
秋少君像被吓醒了一样打了个哆嗦,茫然道:「月霜吗?我没有见她啊。」
程宗扬用力摇著他的脑袋,叫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从龙池跑来的……」秋少君努力眨著眼睛,「五天没睡了……找到你住的地方……这儿没人……先睡一会儿……」
萧遥逸叫道:「怎么会没人呢!」
「门开著……床是空的……」秋少君说著闭上眼睛,「也许结帐走了……」
秋少君就那么站著睡著了,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程宗扬一脸无辜地说道:「可能是月姑娘伤好了,自己回大营了吧。」
萧遥逸黑著脸扔下秋少君,「你看住他!如果月姑娘出什么事,我把他心肝脾肺肾都摘下来,炒了下酒!」
萧遥逸风一般掠出客栈,大声叫来萧五,一边敲著他的脑袋大骂,一边派人寻找月霜。
月丫头虽然不见踪影,程宗扬倒不是太担心,以月霜的x,杀了自己之前绝不会自杀,这点把握自己还是有的。
他瞧了瞧熟睡的秋少君,然後拿了床新被子给他盖上,一边嘀咕道:「虫小子,你运气真好,居然爬到月丫头的床上还没被人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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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少君足足睡了一天,第二天傍晚才醒来。
「我答应过要来江州,无论如何也要来的。」秋少君一边风卷残云般吃著饭菜,一边道:「幸好没有来迟。」
「你练气功夫不错啊。一边说话一边吃那么猛,也没噎著。」
「我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况且这些菜做得真好。」秋少君仰起头,一口气把杯里的水饮完,看来这一路并不轻松。
程宗扬等他吃了一阵,然後问道:「怎么样?」
秋少君停下筷子,过了会儿道:「不好。」
「我和林师哥翻脸了。」秋少君道:「林师哥说我是个笨蛋,这么大了还不懂事。既然我要帮蔺师哥、夙师哥他们,他就不再认我这个师弟。」
「你要帮蔺采泉?」
「是林师哥说的。他说我杀了元行健,就是和他作对。可我没有杀他。」
程宗扬抓了抓脑袋,苦笑道:「抱歉,元行健是我杀的。」
「哦。」秋少君应了一声,「那就算我杀的吧。」
程宗扬道:「没想到害你们师兄弟反目。」
秋少君摇了摇头,「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事。林师哥一点都不相信我,还说卓师姊的失踪也和我有关。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多疑的样子,被我碰过的杯子他都不肯再用。我们说话的两个时辰里,他一滴水都没有喝。」
卓云君失踪後,林之澜在太乙真宗的掌教之争中落在下风,但一个掌教的位子,又不是生死攸关,他反应这么激烈,著实有些古怪。程宗扬给秋少君添了杯水,「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先洗个澡。」秋少君叹了口气,「其他的,等打完这一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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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前锋败绩的消息,随後赶来的捧ri右厢军提高了j惕。针对敌寇不断小股袭扰的战术,都监李士彬挑选出数十名身手矫健的将校,组成队伍,专门应对敌寇的偷袭。
敌寇惯用的袭扰战术遇到了克星,几次恶斗之後,没有占到便宜的敌寇退入山林,宋军顺利进入三川口。两ri後,捧ri军的战旗终於越过烈山,飘扬在江州的天空下。
烈山之役毕竟是发生在江州之外的土地上,宋军入境的消息传来,江州城气氛徒然变得凝重。宋军所在的位置离江州城只有一百余里,步兵两天可到,如果是骑兵,一天就能抵达江州城下。
江州城门紧闭,来自星月湖的军士进驻堡垒。沿江而建的水泥窑火光昼夜不息,加速生产水泥。做的水泥被民夫挑到城上,混上沙子、竹筋,对容易被飞石摧毁的城堞、角楼进行加固。另外有大量水泥被浇铸成各种形状的水泥件,用来代替建筑用的条石和抛击的投石。与此同时,两架通过雪隼佣兵团购置的大型弩机被运往城头,由工匠组装起来。从民夫中徵召的壮丁分成三班,每ri不间断地在城上巡视。
就在这种凝重的气氛下,一艘吃水极深的货船从西侧的水门驶入江州城。一番盘查之後,船上的客人进入城中,叩响了客栈的大门。
来人微笑著对萧五说道:「劳驾知会程小哥一声,建康云苍峰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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