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经是午时,程宗扬随便吃了些东西,便马不停蹄地赶回翠微园。
园中静悄悄的,内院的柳荫下,两个女子正坐在一处说话,其中一个徐娘半老,仍然骚媚入骨,正是兰姑,另一个身柔体娇,举止放浪,却是昔日的赌场老板游婵。
程宗扬走过去笑道:“正想介绍你们认识,你们倒自己先聊上了。”
两女起身道:“公子。”一边说,兰姑一边还骚媚地抛了个媚眼。
程宗扬连连摇手,“兰姑,你就饶了我吧。这媚眼还是给老四留着吧,我可吃不消。”
兰姑笑啐道:“原来公子也是个银样蜡枪头。”
“我这么**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程宗扬惨叫道:“兰姑!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
游婵被黑魔海当作叛徒废去武功,经过多日的调理才勉强可以起身。此时虽然薄施脂粉,脸色仍有种失血的苍白。她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方才的交谈中,游婵已经知道兰姑的来历,却没想到这位“飞鸟上忍”背後的原身会是如此随和。
程宗扬道:“你们谈什么呢?这么开心。”
兰姑笑道:“还不是公子画的那个大饼?把奴家的心肝都勾引起来。今日正好遇到游掌柜,越说越是投机了呢。”
“好啊!将来你的青楼,游婵的赌场,正好能做邻居。”程宗扬笑道:“乾脆你们合伙设一处青楼赌坊,里面的荷官都是光屁股小妞,保证那些赌客大晕其浪,抢着往外输钱。”
两女都笑了起来,“全tuō_guāng便少了韵味,还是欲露未露更诱人。”
程宗扬大度地说道:“这事儿你们是行家,我就说说。临安这边的商号暂时由秦会之打理,你们有什么念头,尽管对他讲。用不着给我省钱,但要花的是地方。”
兰姑笑道:“公子尽管放心。奴家省得。”
程宗扬拉起游婵的手,探了探她的脉象,“你好好将养身子。赌坊少说要半年才能开张,用不着心急。”
“是。奴家知道了。”
程宗扬微微一笑,然後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找个好人家,便嫁了吧。”
游婵身子一颤,露出疑惑的眼神,接着变得幽怨起来。
程宗扬暗暗叹了口气,以自己对游婵的恩义,如果把她收入房中,任谁都觉得理所当然,没人会吐半个不字。但程宗扬知道,那样的结果也许自己能占些便宜,但最终只会是害了游婵。
自己可没心情建一个规模庞大的後宫,把遇到的女子尽数收入囊中,一个月也不定能见上一次面,还非要霸占着不放。与其让这些女子闲置,造成极大的浪费,并且充满戴绿帽的风险,还不如好聚好散,大伙留一份交情。
“公子。”王蕙匆匆出来,虽然努力保持镇静,眼中却露出一丝焦灼,急切地说道:“师师不见了。”
程宗扬呆了半晌,“怎么不见了?”
“师师平常起得很早,但今天早晨奴家去寻她说话,就没有见到她。奴家以为她出门办事,也未曾在意。可一直到午时,仍不见踪影,奴家才觉得奇怪。问众人时,都说未曾见到师师。”
先是卓雲君和阮香凝失踪,现在又丢了个李师师,程宗扬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安慰道:“也许是去钱庄了。我让人去看看。”
王蕙接下来一句话,让程宗扬仿佛兜头浇了盆冷水,“郭公公也不见了!”
“清浦!老朮!韩玉!”
程宗扬连声把众人唤来,听说园中平白少了两个人,众人都面面相觑。程宗扬有苦难言,阮香凝和卓雲君的事自己一直瞒着众人——毕竟林娘子在自己房里的事,实在不好往外说。当然,大家都知道他房里有女人,只是没人多问。
这一番折腾,外院也被惊动起来,崔茂披着一身青袍缓步过来,听到程宗扬在问李师师和郭槐,他抿了口酒,满不在乎地说道:“今日一早就出门了。”
金兀朮道:“不可能!吾睡觉还睁着眼睛!”
“没走大门,是从湖上走的。”
程宗扬道:“六哥,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卢五哥今早回来,送他们走的。”
程宗扬叫道:“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卢五哥带他们去哪儿了?”
崔茂道:“多半是去雲涛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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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涛观是宋国宫廷所建的道观,宫中贵人时常往观中小住,几乎等于大内的行宫,这些都是程宗扬早己知道的。可卢景、李师师、郭槐、卓雲君、阮香凝,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一块儿去雲涛观,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星月湖大营自从被宋国列为叛逆,双方便反目为仇。但星月湖大营对宋国的敌视程度,也有高下之分,斯明信和卢景显然是最激烈的那种。萧遥逸提到,他们两个曾经闯入宋宫,向太后追问岳帅长女的下落,虽然没有结果,但态度可见一斑,如果说卢景找郭槐的麻烦,自己一点都不意外——但这和李师师有什么关系?
程宗扬一头雾水地赶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