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虚掩,灯光远远从内室透出。两人悄然靠近,在墙外听了片刻,然後闪身入内。萧遥逸脚尖一点,幻影般闪过两丈距离,落在内室的门侧,身体紧贴著墙壁。
程宗扬没有跟过去,而是闪身躲在房门後。自己已经打了不少架,这点经验还是有的,守在後面既免得有人突然闯入,万一里面情形不妙,也好有条退路。
萧遥逸赞赏地朝他挑了挑拇指,然後回过头,握紧袖中的龙牙锥,一手悄悄挑开内室的门廉。
入目的情形使两人同时大吃一惊。
一名军士立在房中,正好抬脸与萧遥逸打了个照面。他一手提著腰带,一手拿著禁军的甲衣,似乎正在更换衣物。看清那人的面孔,萧遥逸顿时浑身打了个激零。程宗扬清楚看到,那小狐狸肌肉一瞬间绷紧,颈後的毛发都耸立起来,显然处於极大的惊骇之中。
眼前那人面容威严,连鬓的胡须又密又浓,赫然就是刚才那个死去的禁军军士!
望著这个复活的死人,两人一时间方寸大乱,程宗扬不料自己刚才的话一语成谶,居然当真见了鬼,萧遥逸更是脸如土se。那军士微一错愕,沉声喝道:「贵样?何者!」
萧遥逸毛发倒竖,握著龙牙锥的手掌筋腱微颤,冷汗一滴滴淌落下来。
想来也是,萧遥逸自曝小时候被鬼吓过,连夜路都不敢走。突然看到刚才摸过的尸体复活,再听到他鬼叫般的口音,这小狐狸没当场吓得尿裤子已经够勇敢了。
但程宗扬知道,对面的家伙不仅是人,而且还是个倭人!
「假扮的!」程宗扬低喝道:「动手!」
萧遥逸一震,回过神来。他刚握紧龙牙锥,对面的军士立即抛下甲衣,手臂还未抬起,就甩出一道乌光。x x 网 站 。
那道乌光划过一条弧线,回旋飞来。萧遥逸展臂一拿,却是一枚三菱形的飞镖。他惊魂甫定,顾不得细看,立即挥手打出。没想到那枚飞镖却是回飞式的,从空中划了一道曲线,又飞了回来。
闪避间,对面的军士已经拿出武器,却是一根两尺来长的竹杖,两端包著半圆的铜头。
萧遥逸怕他再施出什么古怪的暗器,立即欺身向前,在斗室中贴身近战。那军士招术怪异,十招有九招都看不出来历,往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攻出,招法狠辣而且yin毒。
萧遥逸施出近身缠斗的功夫,两手忽掌忽指,臂、肘、膝、腿变化万千,他修为稳胜对手一筹,只不过惊悸之下,几次错过良机。而那军士的身手也真不俗,攻守进退具有独到之处,若不是倒霉刚巧碰到萧遥逸,程宗扬穿越後所见的大多数人都远不及他。
那军士在萧遥逸连绵不绝的攻势下渐渐慌乱,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最後背脊一顿,靠在墙壁上。他目露怯意,竭力避开萧遥逸一记腿法,竹杖再次攻来。萧遥逸侧臂挡住,竹杖顶端的铜头突然一跳,中空的竹杖内弹出一条铁链,怪蟒般缠在萧遥逸臂上。
萧遥逸痛哼一声,手臂血痕突现,被链端的尖钩划破。那军士奋力一拉,萧遥逸彷佛被他扯得飞起般,身体横飞空中,接著屈肘一退,龙牙锥破袖而出,直刺那军士胸前。
那军士避无可避,怪叫声中,腾起一团黑雾,身形倏忽消失。
龙牙锥闪电般破入黑雾,却击了个空。黑雾散开,那军士的甲衣兀自扔在地上,身体却踪影全无,就像蒸发般在他眼前凭空消失。
萧遥逸冷汗直淌下来,这斗室不过丈许见方,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难道刚才和自己交手的真的是鬼?
程宗扬掠过来,左右看了一眼,忽然手起一刀,砍在墙角一根不起眼的木桩上,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飞溅中,那军士露出身形。
「梭那八格那!」
那军士脖颈被刀锋砍中,嘶嘶吐著血沫,似是难以置信有这等蠢事,他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程宗扬,挣扎几下,便即气绝。
程宗扬啐了一口,「变身还不用心,宫里有这么破的烂木桩吗?」
萧遥逸脸se由青转白,他抹了把汗,惊魂未定地说道:「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东瀛来的忍者。」
程宗扬多少有点讶异,之前听段强说书说得多了,知道穿越小说大多有个东瀛,总会碰上ri本人,想不到自己这边也无法例外,还是他乡遇故知,碰到了ri本忍者。
「……幸好以前看片子,多多少少学了两句东瀛文……」
程宗扬暗自庆幸,蹲下来在军士脸上摸了摸,然後剥下一层薄薄的面具。面具上须眉俱全,里面有还残留的蜜蜡,果然是仿照被杀禁军军士面容制成的。
萧遥逸衷心道:「程兄见闻广博,连这些海外异术也j透得紧。」
「有个幽冥宗的老太监,又来个东瀛忍者……晋宫还真热闹啊。喂,你干什么?」
萧遥逸撕开忍者的衣物,「当然是找线索了。」
那家伙身上的东西可真不少,短刀、绳索、飞爪、吹管、毒针……还有几个一寸多长的小卷轴和一堆药瓶。忽然两人眼睛同时一亮,抢出一个竹筒。那竹筒一端的封泥已经打开,隐约能看出上面一个「魔」字,另一端则印著「黑」。
两人异口同声道:「果然是黑魔海!」
萧遥逸取出筒里的信笺,上面的字迹已经显过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