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烨闻言,面容愈加阴沉,生了病不让传太医,这是什么道理?然而眼下不是追究这两个丫头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手中捏着佛串一颗一颗地捋,借以平复心中的急躁。他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今竟为了个陆妍笙心烦意乱,如何也说不过去。
桂嵘觑着严烨的表情,捅了一把穆太医,压低了声音提醒道,“穆大人,您赶紧给娘娘请脉啊,没的让督主更生气。”
太医早被吓懵了神,闻言如梦初醒,连忙挎着药箱去给陆妍笙请脉。他摸了脉象,提在嗓子眼儿的心送算落进了肚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禀道,“厂公,娘娘伤了风寒,有些发热,服几帖药便能大好。”
严烨略点头嗯了一声,吩咐音素道,“跟穆太医去,把药熬好了给娘娘送来。”
督主发怒,舱房里头便成了人间炼狱,任谁也不愿意再呆在里头,音素忙不迭地点头,“奴婢省得了。”说完她便站起身,准备跟着穆太医出门。穆太医朝他揖手,走出几步却又想起了什么,因折回身道,“禀厂公,娘娘吹了冷风,寒从足下起,还当以滚水敷足。”
严烨微微蹙眉,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玢儿,“你去给娘娘烧些热水送进来。”
玢儿应个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音素一道出了舱房。
桂嵘的脑子一贯灵光,他觑着督主的脸色,上前几步试探道,“师父,徒弟也先退了。”
他嗯一声,随意地摆了摆手,小桂子遂也弓着腰肝儿退了出去。
一室之内有些静谧,严烨立在牙床边儿上,垂着眼隔着床帐看床上的人。方才房中那么一阵喧闹,她似乎已经有些转醒,浓长的眼睫微弱地颤动几下,终于缓缓地张了开。
陆妍笙浑身酸软无力,脑子心儿里抽痛昏沉,难受得像是要死过去。她张开了眼,眼珠子却还是混混沌沌的不甚清明,没了半分往日的灵气儿。隐隐能瞧见床帐外头有个模糊的轮廓,舱房里的烛光明灭,她看不真切那轮廓是谁,只觉得口干得厉害,便咕哝着,“我渴了,要喝水。”
那人影动了动,半晌,床帐从外头被人撩开起来,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只手端着个杯子挨着她的床沿坐了下来。她迷迷糊糊地瞧见那人朝她伸出一只手,圈住她的后腰,微微使力半揽半抱地将她扶了起来。
靠的近了,她这才看清这个人是严烨。然而烧得太厉害,她有些迷糊不清,是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看见他把水杯递到她的唇边,又听见他说:“张嘴。”
她乖乖地张口喝了水,睁着眸子,神色呆呆的。
严烨将水杯放到一旁,扶着她纤细的腰肢靠在软枕上,接着便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她也呆呆地望着他,眼珠子里有些浑浊,两人四目相对好半晌,陆妍笙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她蹙起眉头,“厂公来了?”
他伸手将她的刘海撩到耳后,口里随意地嗯一声,“娘娘病了,臣来看看您。”
这时珠帘一阵响动,是玢儿端着盆滚水进了屋,她一眼瞧见两人这模样,有些不知所措,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道,“厂、厂公,水烧好了。”
他点点头,“你退吧。”
陆妍笙怔怔地看着那盆热水,伸出个细细的指头指了指那盆热水,问:“这干什么用的?”
严烨回答她,“娘娘寒气入体,臣给娘娘敷敷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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