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如兰,却有些赌气地看着朱恩,复看看围着二人转圈追打的三个女人,越看心里越别扭,越别扭就越生朱恩的气。却不也不去搭理,且看这呆子如何收场。朱恩哪里会不知道,如兰此刻的心思,此情此景真也是够令人头疼的。司徒文姬的功力他是知道,也知道她其实并无恶意,这亦邪亦正的人,又着实下不来手去惩戒。可是如兰一旁冷眼的观察,才是不容怠慢的考验。朱恩不由苦笑,看向如兰,一副请求指示的样子,如兰却“哼”的一声,转头不理。却见场中追打的三人,妙真与彩云忽然转变了战术,默契配合起来。你司徒文姬,不还手是吧?我俩就一个追一个堵,恁大的院子,看你能往哪躲了去。二人初次见面,竟得如此默契配合有致,可真是同仇敌忾啊。
着灰缁衣的妙真,青衫的思彩云,鲜艳红锦的是司徒文姬。但见三人的身法越转越快,一青一灰的身影,追逐着一团红云般,飘飘然兮,若倩女迎风,好看至极。愣是如此,妙真与彩云拼尽了全力,犹自伤不了司徒文姬分毫。每剑刺去,剑尖总是离她身体还有一尺多的距离,就不见了其踪影。如是追打下来,二人皆是暗自凛然心惊,可见敌我悬殊分明。这才知道,若是对方有心相斗,合二人之力,只怕也是有所不能的。妙真一路追打,撒了一通气,倒是先觉着无趣起来,暗衬这不是白费力气陪人玩耍么,自收剑回鞘不再追击,兀自有点儿气息不稳。却剩下一个不依不饶的彩云,仍是一心报仇雪恨,再几个回合下来,身法剑势,也已经是力不从心了。极乐门本来就不是凭着武功闻名于世,一味居无定所遁世隐匿,躲避江湖各类武林高手的困扰,自然疏于调~教孩子传人了。何况彩云年纪轻轻便失去怙恃,家传功夫绝学更多轶失了,没有传承。以致现在,仇家幽煞门的人在眼前,却无力复仇。不觉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凄凉憔悴,徒恨自己无能,赌气扔下了长剑,蹲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下事发突然,众人见状皆是一愣,不知所措。司徒文姬一脸无辜状:“可不关我的事,况且冤有头债有主,我发誓,加害极乐门的事,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你是否亲身参与其中,我们不得而知。但说身为幽煞门朱雀护法使,你便脱不了这层干系。”如兰嗔道,自走上前去安慰思彩云。两人年纪相仿,所以更能体会,思彩云个中的凄苦、无助与愤恨。思彩云梨花带雨的抬起头来,看见是知心恩人如兰,越发扑到她怀里悲恸不已。
司徒文姬却无言以对,如兰是说到点子上了。自己的存在,只会添加距离与仇恨吗?长叹一气,幽幽地看着朱恩,仿佛看见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横亘在彼此之间。
“司徒文姬。”朱恩清了清嗓子作了一揖道:“感谢你在终南山,我与任九霄一战之时,曾暗中给予的帮助。然而,你我是敌非友,这一点关系,你当明了。”
言下之意,撇清干系,无异于下逐客令一般。个中道理,司徒文姬不是不知道,哪怕心里早有准备,亲耳听到朱恩说出口,又是另一番滋味侵蚀心田。眼睛就忽而红了起来,银牙咬了咬嘴唇,昔日恣意妄为的霹雳娇娃哪里去了。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孔夫子还许你仁爱天下呢,先生,问你怎舍得见死不救,对我置若罔闻呢?”司徒文姬说道,一副坦坦然的样子:“老天有眼,我若有心加害你和如兰妹妹,又何必热脸贴你们冷屁股?哼...”话音方落,娇躯一扭,飞身上了院墙,犹自回头看了看几人,复深深瞟了瞟朱恩,举手抱拳齐胸,右脚后支,端庄尔娴雅,缓慢地屈膝低头一礼道:“多说无益,日久见人心,先生...如兰妹妹,文姬先行告退,后会有期。”语罢,对着朱恩,嫣然一笑百媚丛生,自飘然离去。
“我...我恨自己无能,报不了这血海深仇...”却是思彩云跺足恨恨的话语。
“彩云放心,天理循环,善恶有报,此次武林大会,幽煞门自会多行不义必自毙。”朱恩连忙劝慰道,却是看着她,与之年龄不相符的仇恨,菩萨又在哪里呢?
如兰回眸一瞥朱恩,哼了一句,朱恩便赶紧诺诺:“兰儿可有何吩咐?”
“你不伤她性命,也不可以点了她穴道?这些天与我对打练习,学的作甚?往后若是她害了别人,我看你怎么说辞。”如兰嗔语。
“兰儿教训的是。”朱恩只得讪笑着,赶紧顺她意。如兰却瞧着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暗自嘀咕:“竟给我到处沾花惹草,也不知道那些人,图他个呆子什么好,难不成,了然大师说的情劫,就是要我容忍别的女人,与她共有吗?”如是想着,如兰突然就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朱恩察言观色,大呼危矣,赶紧试着岔开了话题,去问她:
“兰儿,那里屋的人,估摸着也快穴道自解了,可要怎么处置他?”
“杀了!”如兰气话还没说出口,却是思彩云愤然代言的话语。
“啊!...这可不妥吧?迄今也只见他逼供过这位姑娘....哦,这位姑娘叫妙真是吗?在下失礼了。”朱恩有点语无伦次的说道:“那...虽说是幽煞门的人,然不见其恶,就杀了他,有失公允。”
“先生怎可以,妇人之仁?”思彩云不满地说道:“能被任九霄重用为堂主之人,必定是十恶不赦之人。”
“彩云姑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