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五大国之间的外交牵一发而动全身,俾斯麦首相利用娴熟的外交手腕,使柏林成为1870-1890年代欧洲的外交中心,并籍此保证了新生的德意志帝国的国家安全。
但是,随着各大国内部矛盾的加剧,各国统治阶层都都急于在外交上取得成就,以转移国内矛盾。随着外交矛盾的愈发尖锐,《再保险条约》遂成为了俾斯麦外交时代的绝响。
通过和赫伯特以及荷尔斯泰因的交谈,威廉倒是觉得《再保险条约》本身并不那么重要,因为不续签条约也并不一定使法俄迅速靠拢,续签条约也不会终止法俄两国的结盟尝试。
对于处在欧洲边缘的英、俄两国来说,追求“自由行动权”和“最后出牌权”是至关重要的,可以说德国只要不表现出强烈的侵略*,俄国是没有兴趣和法国结盟的。更何况两国在意识形态上还存在着巨大差距。巴黎是流亡在国外的俄国*人士的最大据点,沙皇则对有弑君前科的法兰西共和国充满了怀疑。
更何况,《再保险条约》只是约定,当法国主动进攻德国时,俄国保持中立。如果俄法两国决心结盟的话,大可仿照《德奥同盟条约》的形式,缔结一份共同防御条约,这和《再保险条约》并无抵充。
所以说《再保险条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德国的真正态度和行动,而此刻,这一切将取决于威廉的心意。
历史上,德国之所以在1914年冒险发动战争,和英、法、俄三大强国同时开战,一则是由于海军扩张带来的军费增长已经无法再维持基本的财政平衡,二则是英国费尽心机的引诱德国上当。当时英国也苦于海军军备竞赛带来的财政压力,所以在开战前对德国态度暧昧,恨不得早日把德国引向战争,自己好坐收渔利。
自从穿越以来,威廉在不停的思考,应该如何破解德国在地缘上的劣势,避免和英、法、俄三国同时开战。
在威廉的脑海里,10多年以后的日俄战争应该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只要俄国兴建西伯利亚铁路,那么日俄必然会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届时,联合俄国对抗英国是否可行呢?要知道,英国始终是德国崛起道路上最强大、最狡诈也是最重要的敌人。
不过要想彻底打败英国,自己就必须有一支比英国更为强大的海军,但这对于身处四战之地的德国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帝国财政必须优先保证陆军的实力,其次才是海军。
联俄抗英看似对德国有利,但只要无法彻底击败英国海军,并登陆英国本土,就无法真正制服英国,那么最终的结果必然如荷尔斯泰因判断的那样或者被法国摘了果子,或者被俄国出卖也未可知。
至于趁着日俄战争落井下石攻击俄国的伎俩,威廉想都没想,因为俄国在无法确保德国态度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贸然和日本开战的,更何况日本主张的“满韩交换”对俄国来说算不上吃亏。(历史上俄国是在得到德国方面再三保证不会攻击法国后才决定对日作战的,并且为此还给予德国在贸易方面重大补偿。)
既然历史已经改变,威廉自然无法预知到10年以后的情形,到时候自己若未能诱使俄国对日本开战,那么德国的战略环境将会变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除了日俄战争外,1899年的英布战争也是一次不错的机会。而且和日俄战争不同,英布战争是必然会爆发的,不过灭掉布尔人后的英国依然是世界头号海上大国,而英国的暂时中立也不会改变德国在大陆两线作战的局面。至于利用布尔战争,联合法、俄共同抗英,那更是无稽之谈。三国各打各的小九九,想打败英国绝不可能,就算制止了英国在南非的军事行动,对德国来说也是弊大于利。
既然俾斯麦已经去世了,而荷尔斯泰因和瓦德西的看法也符合逻辑,那么不再续签《再保险条约》倒是应有之义。
不过,想要攻打俄国还要再准备两年时间,按照瓦德西的策略,利用《再保险条约》缓解一下眼前的经济危机,却是不错的选择。至于到时候宣战的借口,波兰问题就是一个现成的大“劫材”,无论任何时候,想和毛子打仗还会发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就先狠狠的敲俄国人一笔吧!
谈判是在赫伯特和俄国驻德国大使小舒瓦洛夫之间进行的。
舒瓦洛夫家族是俄国的老牌权贵世家。小舒瓦洛夫的爷爷和叔祖是女沙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时期的元帅,父亲是“安德烈总监察长”,兄长大舒瓦洛夫参加了克里米亚战争,并于1856年出席巴黎和会,后曾担任骑兵上将和驻英国大使。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舒瓦洛夫,在1866年普奥战争前曾担任俄国驻法兰克福代办,因准确预言了普奥和普法战争的结局,而迅速成为外交大臣戈尔恰科夫亲王的得力助手。
自1886年保加利亚危机后后,随着戈尔恰科夫亲王年龄越来越大,舒瓦洛夫和同为亲德派的外交部长吉尔斯逐渐掌握了俄国外交部的实权。
应该说,舒瓦洛夫是俄国为数不多的明白人,能深刻的理解德国的友谊对于俄国的重要性。
在担任驻柏林大使后,舒瓦洛夫因为其一贯的坚定的亲德言论而深得俾斯麦信任,所以赫伯特也十分信任他。
“舒瓦洛夫阁下,对于贵国的提议,威廉皇帝陛下认为续约有助于巩固和发展两国的传统友谊,他本人表示赞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