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太皇太后的两支钗子,宁玉槿冲郑忠魁点了点头:“可以了大人,让他们一个个地进来吧。”
郑忠魁挥手让衙役带证人进来,同时面色严肃地对宁玉槿说:“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拖延审讯扰乱公堂可是重罪,到时若是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可别怪本官治你的罪!”
这句话是说给太皇太后听的,她真伪刚刚的事不悦呢,这会儿听到郑忠魁说这话也不好追究什么了,冷哼一声,抬眼冷冷地看着宁玉槿。
宁玉槿冲郑忠魁一拱手:“是,大人。”
这时衙役已经带着第一个证人走了进来,宁玉槿回头去看,就见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丫鬟,十三四岁的样子,瓜子脸,一双灵动大眼,看起来还算有几分姿色。
只是那眼光有些不定,总是忍不住四处乱瞥,在如此肃穆的地方,在这么多大人物的注目之下,如果没点胆识没点底气,真的很容易腿软的。
宁玉槿见她那般模样,嘴角微微勾起无声一笑。
这些证人虽然多,但是都是小厮丫鬟买菜老婆子,稍稍一点利诱就能收买,但是同样稍稍一点威逼就能让他们吐出实话来。
这位小丫鬟是宁玉雁房里的一个三等丫头,就是她说看到宁玉槿偷偷进了宁玉雁的院子,好半天才由人护着偷偷出来。
过程描写得很是详细,只怕这说辞练了无数遍,第二次说出来的过程同第一次分毫不差。
宁玉槿也不问她这些,只举起手中的两支钗子,笑眯眯地问她:“照你说的那么清楚来看,当时你应该离我很近才对,那我请问你,当时我头上戴的,是这两支钗子中的哪一支?”
这情况完全在预想之外,那小丫鬟顿时就愣住了,呆愣愣地看着宁玉槿手中的钗子:“这……”
太皇太后顿时间就明白了宁玉槿的意思,伸手狠狠一拍椅子扶手,厉声斥道:“宁玉槿,你休要诓骗于人!”
宁玉槿见墨敬骁欲开口,连忙地轻轻摇头制止了他。
这会儿主审官是郑忠魁,而她是嫌犯他是旁听,若是这会儿他开口帮了她一句,只怕要落人口实。
她冲着太皇太后笑了一下,说:“太皇太后请息怒,草民这怎么算是诓骗呢?她连我与大姐姐站在哪里说的哪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问她这个问题并不算过分吧。要不这小丫头没事躲在一旁偷听主子讲话,这居心可真是让人怀疑了。”
说着她斜眼瞥了那小丫鬟一眼,就见她眼神闪躲了一下,慌忙垂下头去。
的确,且先不论宁玉槿和宁玉雁勾结之事,单说她作为宁玉雁院里的丫鬟却出卖主子,这就足够让她不得好死了。
宁玉槿这时候走到她面前来,再将那钗子递给她看:“想起来了吗?我当时戴的是哪根?”
那小丫鬟看了看钗子,又抬起头来看宁玉槿。她这会儿正背对着众人,明明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那眼神之中却有一种冷然凌厉的威势在,紧盯着人的时候那目光好像如刀,能要人命。
她顿时瑟缩了一下身子,抬起手随便蒙了一个:“这个,是这个!”
“好。”宁玉槿转过身来将那小丫鬟指认的那钗子给众人看了看,然后让那小丫鬟退下了。
这会儿场中众人的情绪已经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太皇太后看着宁玉槿,眼神更冷目光更利,而墨敬骁、墨烨他们,已经换上了一种看好戏的心态,安然地等着宁玉槿发挥。
到底还是太低估她的能力了,看来根本不用他们出手,她也能自己给自己洗脱罪名。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宁玉槿对每个人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每个人回答的答案都不尽相同,宁玉槿也不说什么,问过之后就让他们下去了。
等所有人都问完之后,在场众人心里已经有了计量。
宁玉槿扫看了一下众人,最后对上郑忠魁,微微一笑说:“大人,你也看见了,这两支钗子是草民向太黄太后借的,草民从未佩戴过,可是那些证人却说草民当日佩戴过这里面的其中一支,他们的证言真实性,可就欠思量了。”
“哼,用诓骗的手法来获取对自己有用的证词,堂堂的准定王妃,可真是好手段好智谋!”太皇太后淡淡抬眼冷哼一声,那语气是越发不散。
宁玉槿也不恼,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他们没有见过就直接说没有见过好了,为什么要做假证词呢?更何况我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我一向嫌这些珠钗戴着十分麻烦的,所以基本上除了一些素净的簪子以外,我从不用钗子的,他们又从何看见我戴了这些的?”
太皇太后顿时一拍茶几,怒斥道:“你,片面之言,信口胡说!”
宁玉槿恭敬一拱手,礼数不差分毫,淡淡地只说了一句:“太皇太后,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顿时赢得了大理寺卿郑忠魁和沈老国公一干人等点头赞同的目光。
那郑忠魁起身冲太皇太后一拱手说:“太皇太后,这案子还未审清楚,请您稍安勿躁。若谁是凶手,微臣定不会姑息谁一分;若谁是无辜的,微臣也不会冤枉谁一分。请您在旁做个公正,若是微臣在审理过程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敬请太皇太后指正。”
这话说的直白点就是,这案子咱才是主审官,您能不掺和了不?谁是谁非自有公断,又不是谁说了算,这么闹下去有意思么?
太皇太后又不是傻子,这话自然是听懂了,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