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定律,就算在后宫也同样适用的吧。
宁玉槿这样想着。
因为在墨烨因为她把后宫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段时间,众妃嫔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刀刃带着恨的。如果目光能杀人,她肯定已经被凌迟了无数次了。
可是现在呢?那些妃嫔们都开始主动地和她说话了,她们自动地将她这个“失宠”的医女和她们这些不受宠的归为了一类,眼神之中更多的带的是怜悯了。
宁玉槿听着她们坐在那里说着惠妃的坏话,恶毒地诅咒着人家脚底长脓屁股生疮,并且用那种能够酸死人的语气,说她不过是长得漂亮一点、不过是会说两句诗泡两杯茶、不过家里有个当高官的老爹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听着这话宁玉槿就笑了,在宫里,你美貌不及人家,才华不及人家,家世不及人家,那你还想比什么?比谁更能发嗲、比谁更会恶心人?
冷笑了两声,她懒得理那些人的言论,却在起身的时候听见有人讥笑说:“不过是个过气的医女,皇上连名分都没给她一个,她有什么好高傲的?”
宁玉槿顿时又笑了,墨烨是连个名分都没给她,可她先皇下旨、苏相和沈老国公做媒、天下人都知晓的定王墨敬骁订了亲的王妃,她为什么要放弃一个心里只有她一人的男人、而去和那么多女人争夺一个种马?
直接进了坤宁宫,宁玉槿看了看沈忆萱的气色,虽然不像昨日那般难看,可还是少一丝血色,她不由得说道:“要不今日的请安就免了吧,都那么久没让人过来请安了,又何必在这时候让她们过来呢?”
那帮子又是些个个嘴上不饶人的,铁定得提惠妃的事情来气沈忆萱的,她都这样子了,那不是自己找虐吗?
沈忆萱却摇了摇头,让绿衣和翠衣替她梳妆打扮。
“槿儿你知道吗?为了养胎,坤宁宫以外的事情我都很久没过问了。皇上又喜欢上了谁,又宠幸了谁,又贬了谁,那些消息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可我是六宫之主啊,我怕再不让她们来请安,提醒她们坤宁宫这里还住着一个人,我怕她们真的就忘记有我这个皇后存在了!”
宁玉槿本来准备了满腔满腹的话来劝她的,可是她都这么说了,她又如何能再说什么?
只叮嘱了两句“别动气”,她便坐在一旁,不在管了。
绿衣正在给沈忆萱脸上扑粉抹胭脂,来遮盖她略显苍白的脸色。而恰在这时,高总管进来说:“娘娘,惠妃过来了。”
沈忆萱点了点了头,没有多说什么,挥手让高总管出去了。
她戴上那华贵无比的凤头珠冠,镜子中倒映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端庄中透着冷漠。
“走吧。”
她伸出带着护指手,由翠衣和绿衣扶着走了出去。
宁玉槿没兴趣去看两个女人的交锋,只趴在内殿里,以防沈忆萱被气晕了,她好及时进行抢救。
不过她到底还是低估了她家沈姐姐的实力,虽然没有亲眼看见那场景,不过听人转述的时候,两人争锋相对时候的紧张气氛,竟让周围人忍不住全都闭嘴,一句话都不敢插。
沈忆萱说:“真是有劳惠妃妹妹了,本宫这段时间身子不便,皇上还得劳烦你多照顾才是。”
言外之意就是,皇上是我的男人,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方便了才让你照顾的,你少给脸不要脸!
惠妃见招拆招:“皇后娘娘真是太客气了,臣妾也是皇上的女人,照顾皇上是臣妾应该做的。”
那意思是,谁说皇上是你的?皇上明明是我们大家的,你以为你能一人独霸?
“御书房是皇上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惠妃妹妹每日只需照顾皇上便是,可别干出什么杀家灭族的事情来啊。”沈忆萱又开口,微笑着说。
那是警告惠妃,让她作风上留心一些,不该看的不乱看,不该觊觎的别觊觎,要是被她抓到把柄,她铁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惠妃也跟着笑说:“多谢皇后提醒,因为以前没听哪位妃嫔去过御书房,臣妾刚刚去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呢。不过皇上说,臣妾懂规矩,所以放心臣妾。臣妾为了不辜负皇上所托,自然会更加细致地照顾好皇上,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去关心。”
这话不用说了,人惠妃是第一个去过御书房的妃嫔,这等恩泽不是谁人都有的,就算她是皇后又怎么样呢?
“哎,刚得宠就公然挑衅皇后权威?”宁玉槿顿时高高挑起眉眼。
“小姐!皇后和惠妃从始至终都客客气气的,你这解释的都是些什么啊?”紫苏听着宁玉槿在人每一句话后面加的那些,都忍不住直翻白眼。
“从始至终都客客气气的?”宁玉槿歪着头,伸手支撑着下巴,“那看来那惠妃段数有些高啊。”
越是波澜不兴的越是难以对付,要都像柳妃高调张扬,随便受人蛊惑几句就犯傻掉进陷阱的,那这后宫可真是太简单了。
“而且皇后看起来心情很好,不像是被气到的样子。”紫苏这时候又补充一句。
“心情很好?”宁玉槿瞪大了眼睛眨了眨,愣了片刻又突地笑开,“看来我的确不适合生活在皇宫里,这里面的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说皇后……”紫苏疑惑地看着宁玉槿。
宁玉槿却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咱们还是先去操心香巧香月的婚事比较好,香巧可就是这两日就要过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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