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第一辆马车中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家的大少爷,只不过这位大少爷平庸无能,却只贪恋美色,虽然已经有了七房妻妾,可还是经常出入那烟花之地,每日里不是寻花问柳就是调戏良家女子,而刚才下车的仆人,正是赵大少爷的心腹,专门给这位少爷出些阴损的主意,或威逼,或利诱,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子,故此深得大少爷的器重。
“等等,等等!”
黑虎刚要催马前行,那仆人又跳下车来,对着他讪讪一笑,一路小跑来到那女孩旁边,弯腰将其抱了起来,往车中走去。
黑虎眉尖轻挑,眼中寒光一闪,杀心骤起,右手已然捏紧了腰间的佩剑,这主仆二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那大少爷也就罢了,他管不了也管不起,可这个祸害不除,早晚会惹出大祸。
“少爷心善,哪能见死不救呢,嘿嘿。”那仆人见黑虎眼中寒光闪烁,不由得身子一颤,咧了咧嘴讪声说着,脚下却是不停,连忙快走几步钻进了车里。
“哼!”黑虎冷哼了一声,一挥手,车队继续向前行去。虽说赵家的家主把侄女许配给他,可那毕竟是远亲,赵家的大少爷他是招惹不起,可那个仆人,事后若有机会,定要除掉此人。
黑虎催动马匹,正在心中暗恨的时候,忽然眼角一跳!刚刚那土坡之上此时露出了十来个脑袋,十几双眼睛正冷冷的盯着这队人马。
“什么人!”黑虎大喝一声,伸手抽出了佩剑,身后的车队嘎然而止,护卫们更是齐齐的抽出了兵刃。
土坡后的人见被发现了,也不慌乱,居然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这十几个人虽然衣着不齐,但背后却都背着明晃晃的钢刀,个个都是一脸的匪气。
为首的一人,更是把刀抗在了肩上,一只脚踩着山头的黄土,向前探着身子,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山下的人马,只是当看到这人的脸,所有人都会心里一寒,那是一张被划花了的脸,扭扭歪歪十几道刀痕刻在了脸上,一对细长的眼里带着一丝戏虐。
这一群人站起来后,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面带不屑,冷冷的盯着车队,仿佛是幸灾乐祸一般。
“鬼脸,你们川坟沟的人是不是活逆了,赵家的车队也敢打什么主意。”随着一声冷哼,黑虎盯着那刀疤脸冷冷的说道。
这为首的刀疤脸他认得,这人外号鬼脸,是一伙马贼的头领,这伙马贼有数十人,郑国边界一处名为川坟沟的地方是他们的地盘,黑虎在几年前与这鬼脸打过交道,这伙人虽说是靠打劫为生的马贼,但人数却是不多,还威胁不到数十名训练有素的赵家护卫。
“嘿嘿,虎爷您真会说笑,我们川坟沟哪有那胆量,别说是您,就是几个寻常百姓,我也不会动他一分一毫啊,咱们爷们儿这次只是来做个见证……”那叫做鬼脸的汉子笑嘻嘻的说道,而到底要见证什么他却是不说明白。
“见证?”黑虎听罢愣了一下,这见证是什么意思,他一时还转不过弯来,但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却猛然一变,刚要转身,却听得‘吱!’的一声,一只响箭从那第一辆马车的棚顶骤然穿出。
尖锐的哨音从那只响箭上传出,如果细听的话居然能听出五种不同的音调,有高有底却各不相同,原来,这响箭的箭身上绑有五个小巧的哨子,穿向半空的时候,五个哨子同时传出尖锐的哨音,方圆数里都听得真切!
五种哨音一响,黑虎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心中也渐渐的不安起来,那绑着五个哨子的响箭叫做五哨箭,在这边界处只有一个地方才会用到,那就是这边界最大的一处匪窝,五龙寨。
“五响连天阎罗箭,备下七分买命钱。”山坡上的刀疤脸喃喃的自语着,眼中的戏虐却是更浓,他把长刀狠狠的插进了土里,一屁股坐在了坡上,摆出一幅准备看好戏的架势。
就在那哨音还环绕在众人耳畔之际,忽然从不远处的密林里、山坡后,呼啦啦冲出了一二百人,这些人个个手持钢刀横眉立目,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到了近前,将车队围了个严严实实。
赵家的护卫们知道不妙,个个神色严峻,握紧了兵刃,紧盯着自己的首领,可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他们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护卫,也不由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黑虎此时稳稳的坐在马上,抽出的佩剑已被他收回了剑鞘,虽然表面上依旧冷静,可他的心却早就翻了几个来回,五龙寨向来与赵家井水不犯河水,一个是边界处最大的山寨,一个是有钱有势的世家,一但冲突起来可以说谁都得不到好处。
所以这么多年来,赵家在这边界处往来并没有遇到致命的劫掠,大一点的匪窝知道赵家不好得罪,根本就不会动他,而小伙的匪寇又怎么是这些护卫们的对手。
这次五龙寨出动了这么多人手,黑虎这几十人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他自己虽然武艺高强,手下的护卫也是训练有素,可这些悍匪都是常年刀头舔血的主儿,人数又是自己的几倍,真要冲突起来可就麻烦了。
五龙寨与赵家并没什么过节,还是抬出赵家的名号,应该能震得住这些人,想到这,黑虎大声喊道:“敢问五龙寨那位当家的在此,在下莒城赵家,黑虎!”
“呦,原来是莒城赵家,黑虎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人群中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跟着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虽然已是初秋,他却赤着膀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