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玩物丧志,一天就知道东游西逛,结识些狐朋狗友!”
老者平日里虽然对儿子那些只会吟诗作乐的朋友不太待见,却并未当面呵斥过,今天老人实在是等得急了,城门口的车队也来催过了三次,如今见儿子领着个青年回来,而且对方的手中还拿着一副画绘,顿时心中大怒,出口喝道。
“这……这位是我的老父……”周怀远被老爹呵斥得耸啦着脑袋,满脸尴尬的低声对着栗天说道。
“在下李田,见过伯父。”清瘦的修士并没有被老者的话语影响,仍旧抱拳一礼,气质淡雅,丝毫没有着恼。
“嗯。”老者一番气话出口,已然觉着有些不妥,见对面的青年依然向他恭敬的见礼,不由得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答过对方。
“爹,既然怀远已经回来了,我们这便走吧,城西的车队可是等得急了。”青衣少妇拽了拽周怀远,狠狠的瞪了他两眼,嘴里却为相公打着圆场。
一提车队,老者顿时豁然站起,急忙结过茶钱,领着儿子儿媳,家丁仆役,一行人匆匆赶往城西。
城西,挨着城门口的位置,一顺排停着三十多辆大车,每一辆的车前都拴着四匹壮马,车后面更是落满了鼓鼓囊囊的麻布袋子,这三十多车粮草,至少也得有数十万斤。
周家一行人带着栗天赶到城西之后,周老爷子立刻吩咐车夫启程,几十辆大车浩浩荡荡的出了紫龙城,向着东南方行去。
禁魔塔处在衡州以西,而集福镇却在紫龙的东南,按位置来说,魔潮的暴发,集福镇应该是受灾最小的地方,可往年每次魔潮之后,仍会有些零散的魔物脱离大队,在紫龙城的周边出没,一些小城小镇也不时会受到骚扰,所以除了极远处的城池乡镇,在紫龙城方圆千里内的城镇大都会在魔潮爆发前雇佣守军,就算魔潮过后,也得要仔细搜索周边,是否有残留的魔物。
栗天坐在车队载人的车厢中,对面是那位人称浪子的周怀远和他的夫人青衣少妇,那位老者却没有跟他们同乘一车,而是留在最前面的马车上,为车队引路。
“李老弟既然住在荆州,不知可否见过天公子本人,在下可是久仰许久啊。”周怀远自从拉着栗天登上马车,便开始两眼放光的不断询问道。
“在下有幸,见过几面。”
“如此甚好,哈哈,等这次魔潮过后,我可就跟你走了,说什么也得一睹清秋美人图的真迹,瞧一瞧天公子的庐山真貌,才不虚此生啊。”
一路上,浪子周怀远充分展示出了一个浪子该有的伟大情怀,就此决定,等魔潮过后,就要抛家舍业远赴荆州,一会那位画坛名秀的天公子。
栗天这一路上也是时而敷衍时而无奈,而那位青衣少妇更是面露愁容,想要劝说夫君,却碍于有外人在场不好开口,只好暗地里不时的掐着周怀远的大腿。
这对夫妻的小动作当然逃不过栗天的眼睛,不过不管青衣少妇如何怒气冲冲的掐拽,周怀远楞是一丝不满的神色都没有,连眼皮都不带跳一下的,也不知是他媳妇儿不忍使力,还是这位浪子已经完全陷入到亢奋之中而失去了痛觉……
栗天心中有些好笑,不过却装作毫无察觉,对于这位浪子的品性也有些无奈,看其家中应该也是豪门大户,可周怀远对于家事却没有丝毫的兴趣,只留恋于游玩字画,倒也配得上他浪子的名头。
车队行进的速度虽然不慢,可比起飞行法器可差了不少,长长的车队昼夜兼程,直到半个多月之后,才堪堪赶到了集福镇。
远远的看到城墙高立的小镇,车夫们一路上紧绷的心神这才放松了下来,虽然还有几日才到魔潮的暴发之期,可以往也有过魔物提早出现的例子,好在这一路平安无事,赚到了高额的佣金,也将粮草平安运到。
集福镇不算太大,不过四面却立着高耸的城墙,但凡在紫龙城周边的城镇,只要不想被魔物屠灭,只有将城墙修建得坚固牢靠,这样才能抵御住那些偶尔从魔潮中分离出来的魔物。
车队进了镇子,整个小镇顿时欢腾了起来,家家户户的老人孩子全都跑出了屋外,指指点点,神色一片的欢喜。
“周员外果然买到了粮草,今年的魔潮我们可就不用担心了!”
“是啊,还是老周家有本事,在这节骨眼儿上还能买到粮食。”
“有了粮食,守军就能放心的守城,只要熬过这一冬,明年就安稳啦。”
车队进了镇子,直接来到了镇中心处,一座庞大的宅院门前,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正在院子外玩耍,见到车队顿时欢喜的跑了过来。
“爷爷!爷爷!爹爹,娘亲!”
刚刚跳下马车的老者一见小男孩儿,这一路上的提心吊胆顿时烟消云散,哈哈大笑着将孙儿抱起,吩咐家人将粮食卸车,运进院子,然后大步走进了宅院。
栗天被周怀远领进周宅后,便被安排在一处幽静的上房,之后周怀远便安排了酒席,也不管老爹和夫人,只和栗天二人在房中推杯换盏,开怀畅饮了起来。
集福镇有自己的农田,这些田地大多都是周家所有,一般的百姓也大都是租着周家的田地耕种,不过周家待镇中的百姓极好,所收的租金也不多,久而久之,这处集福镇便更加的兴旺,来此做生意,开酒馆的人也越来越多,俨然一座小型的城池一般。
每逢十年一次的魔潮,集福镇都会向隶属于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