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柳三娘不断的提及一些栗天应该熟知的人和事,而随着柳三娘的述说,栗天对这具身体的身份和环境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马车疾驰了大半天后,已至黄昏,远远的便能看到一座雄伟的城池屹立在道路的尽头。
“公子最好别向外人说起失忆的事,有些人的心思可并不像你那么清淡,明日公子若是无事,便来一趟城西的‘青竹居’。”柳三娘怕栗天找不到地方,又加了一句:“就在城西的那片竹林里。”
她本打算现在就将她的担忧为栗天讲明,又担心他刚失忆,怕刺激到他的心智,于是决定等他休息一天再将她心里的担忧如实的告知,柳三娘一直将栗天送到了栗府的门口,这才返回住处。
只是柳三娘没有想到,她晚说了一天的话儿,差点断送了栗天的性命。
看着枣红色的马车渐渐远去,栗天暗松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柳三娘对他那种关心之情,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只是那一身的风情,不知会迷倒多少的fēng_liú才子。
眼前是一座深宅大院,朱红漆的大门上高悬着‘栗府’两个金字,看着那青色的院墙,栗天陷入了沉思,刚才柳三娘告诫他最好不要提及自己失忆的事,隐隐透露着一丝古怪,难道这具身体的身份,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大门内走出了一个身材瘦小的仆人,身后还背着一个装菜用的大竹筐,看样子是栗府负责买菜的下人,仆人刚走出门口,正好看见了站在门前的栗天。
“二少爷!您回来了。”这人紧走了两步来到栗天近前,恭敬的施礼道。
栗天也看到了这个仆人,看其衣着打扮应该是栗府的下人,便也没太在意,微微点点头刚想往里走,忽然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对那仆人说道:“我身体有些不适,你先扶我回我的房间吧。”
“哎,少爷您慢着点。”仆人应了一声,将竹筐放在一边,搀着栗天走进了栗府。
走在青石铺成的小径上,栗天暗暗心惊,这栗府真不是一般的富贵,整个府邸占地极广,到处可见交错的长廊和亭台,青砖黛瓦的建筑,更透着一种深邃的古意。
在青石小径上没走多久,栗天便被仆人搀扶着来到了一座有些偏辟的小院前,这个院子不大,却被深郁的树萌笼罩着,院落的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枫树,繁密的树枝在头上拼成天然的拱顶,只有青色的屋顶上露出一片远空,显得宁静而幽深。
踏进这个院子,如同踏出了喧嚣的尘世一般。
走进这幽静的小院,栗天的心里轻轻一叹,原来这身体的主人,也是个清雅之人,可惜,命短了些。
“好了,你去忙吧。”走进院子后,栗天对那名仆人吩咐道。
仆人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小院向府外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挠头,带着一脸的不解,二少爷看起来好好的,怎么偏让他扶着呢?
推开橡木的屋门,栗天漫步走进了屋里,屋子不算很大,摆设也有些简单,一张红松制成的木床,两把藤椅、一张檀木的长桌,墙上挂着几副笔墨字画,显得十分干净整洁。
桌子上放着一本有些发旧的古书和一盏精致的油灯,竹笼上薄薄的竹片围拢成圆,中间是只灯芯有些焦黑的红烛,能想象得出,淡雅的公子在这里秉灯夜读的情景。
栗天坐在藤椅上,缓缓闭上了双眼,这座小院落,给人一种宁静而悠远的感觉,让人心绪平和,他试图探索自己的记忆,却依然一无所获。
栗府深处一座宽大的房间里,一个身着锦袍,四十多岁的男人靠在鹿皮的躺椅上,紧邹着眉头,在他的身边,侍立着一名身穿黄衫的老者。
“他果真回来了?你没有看错?”
“二少爷刚进的门,老奴亲眼所见,绝对没错。”
“大强这帮畜生,事没办好,倒把那批货给吞了,找到他们,一个不留。”锦袍的中年人对着身旁的老者吩咐道,凌厉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去找胡一刀,就照他上次开的价钱,今晚就让他动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弟弟,居然如此的不好对付。
栗天正在闭目沉思,突然,一股灼热从他的腹部蹿起,如同肚子里悬着一把尖刀!
栗天大惊,猛地睁开眼,虽然惊骇但也没敢妄动,好在那股灼热的感觉转瞬即逝,即便如此,也惊得他冷汗连连。
这种灼热是什么,栗天的心里骇然不已,难道是附体之后的后遗症?他连忙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身体,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莫明的附身,莫明的灼热,此时栗天心里的疑团变得越来越浓。
“少爷,该用饭了,是去大厅吃还是给您端来?”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栗天起身走到窗边,将挡在窗前的竹帘掀开一丝缝隙向外瞧去,只见一个十四五岁身穿绿袄的丫环正站在门外,他心下一安,对门外的丫环吩咐道:“给我拿过来吧。”
“是,少爷,我这就去取来。”丫环得了吩咐,转身离去,不大会就将两个装菜的大木盒送了进来,总共八菜一汤满满的摆了一桌,油焖山鸡、牛柳炒白蘑、红烧鲫鱼等等,还有几样可口的小菜和一瓶清酒。
丫环摆好饭菜之后就退了出去,栗天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由得食指大动,也顾不得刚才腹部的炙热,趴在桌上一阵的风卷残云,先将肚子填饱在说。
倒也难怪他如此,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