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矿中的第二次震动,终于将带着担忧却依旧开采着矿石的修仙者们惊动,而后大量的矿工们纷纷在灵矿无数的分支矿道中冲出,玩命儿般的一路狂奔,向着矿洞外逃去。
这个时候别说了灵矿总管了,就算苏家的家主亲临,恐怕也压制不住惊骇到极点的人群。
好像在矿洞的深处出现了什么旷古的凶兽一般,大量筑基期的开矿者夺路而逃,不多时,这座巨大的矿洞中便已经空空如也,除了那个从深处悠悠行来的清瘦身影。
眼中的血芒早已褪去,栗天缓步而行,踏着安静的步伐,独自向着洞外行去,身后那处坍塌的矿脉中,设下这次塌矿陷阱的苏总管,早已成了一片模糊的血肉,被深埋在灵矿之中。
神色虽然安静如昔,可是栗天的心底却早已泛出了久违的杀机,那是一种埋藏在心底的暴戾,被强大的意志之力封印多年的妖之凶性。
得自苏钱的短暂记忆中,只有一个名字,与一副模糊的面貌,那是一个方脸的青年,浑身带着一股上位者的高贵气质,名字,叫做韩云轩。
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陌生的名字,栗天强行动用收魂之术,却并未得来太多有用的线索,不过这极少的记忆,倒也足够彷如凶兽般的修士,嗅出敌人的来历。
初到东洲,便结下了莫名的仇家,虽然有些无奈,栗天也毫无畏惧,清瘦的修士,带着凛然的执念,拼死才来到这四方之地,只为提升修为,炼化真龙,从而救回自己的妻儿。
若是有谁胆敢挡在这条简单而决苦的路上,那便以这幅妖身,这颗痴心,这缕凶魂,将他撕成碎片!
来到上界的无畏之人,将曾经的妖性与暴戾深深封印,而如今看来并不平静的东洲上,或许有人想要虎口拔牙,将那缕沉眠的恶魂惊醒,殊不知当那清瘦的身影被激怒之日,便是这东洲大地的风起之时。
矿脉的坍塌,已经惊动了苏家,而那三个负责搬运栗天切下灵脉的矿工,这时正满脸惊恐地站在洞外,望着幽深的矿洞发呆。
灵脉塌陷之时,这三位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直至在苏钱的授意下逃出了矿洞,才想起那个为他们切除坚硬矿脉的清瘦身影,而矿脉的第二次坍塌,更是将这三人骇得心惊肉跳。
在那截坍塌的矿道中,可不光有着栗天,苏钱总管也留在那里,若是这两人都被第二次坍陷给压死,那可就是大事了。
死一个结丹修士,苏家还不会在意,可要是死了一个元婴期的总管,苏家必然要派人详查,一旦查到他们三个头上,那可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毕竟灵脉的坍塌,基本都是自然现象,可保不准苏家在一怒之下找几个替罪羊泄愤,而他们三个负责这处矿洞的低阶修仙者,便是替罪羊最好的人选。
无奈又后怕的三个矿工就站在矿洞外,抻着脖子,盼着那两位修士命大造化大,可千万别出什么差池。
虽然是一番不得已的好心,可变故总是事与愿违,当栗天独自行出矿洞之后,这三位矿工也得知了苏大总管被埋在了第二次的坍陷之中。
听到栗天一句淡淡的话语后,三位矿工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地离去,也不敢远走,就留在矿洞外的不远处,等候着苏家来人。
并未理会顺手救出的三个筑基期修士,栗天径自返回到自己炼化灵石的地方,取出一片苦莲,放入了口中。
在一阵极苦的味道之中,清瘦的修士闭目盘坐,缓缓驱除着体内的丹毒,没过多久,苏家派来的修士便也出现在矿洞外。
这次听闻矿脉坍陷,苏家派出了数位元婴修士,而为首的,正是主家的两位嫡系子弟,苏家的二小姐苏灵,与苏家的老三苏阳。
为了重视坍矿事件,家主苏寒将自己的次女与三子一同派来,虽然这两人的境界都只有元婴,不过这主家子弟的身份倒是够些分量,而且一来便是两人,也显示出苏寒想要安抚矿工们的心意。
区区一处灵矿,还不值得苏家家主亲临,派出自己的儿女,已经显得极为郑重了,而苏灵与苏阳来到矿上之后,分别询问了几伙儿矿工,不久便将事情弄清了个大致,还没等这两位少爷小姐深入调查,等候在远处的三人组便垂头丧气地来到近前,将坍塌灵矿的事情如实禀告。
其实他们三个也不知细情,灵矿坍塌的真相,除了栗天之外,就只有已经变成肉饼的苏钱大总管知晓,只是当三人为主家的来人指点出栗天的方位后,举止阴柔的苏阳顿时眼中一亮。
望着远处径自盘坐的白衣修士,苏家的二小姐苏灵顿时脸色一沉,而后也不理会苏阳古怪的神情,当先来到栗天的近前。
“矿脉坍塌的时候,你可是在场,苏钱总管此时又身在何处?”
苏家二小姐站在栗天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语气里也带着一丝焦急与不善。
被家主派来矿脉的苏灵,自认为深知家父的用心,于是到来之后,立刻盘问栗天关于矿脉坍陷的缘由,与不见了踪迹的苏钱,却不知她老父其真正的用意,是想以这两人的身份,来安抚被塌矿事件惊到了的一众矿工。
苏钱只是一个苏家分支的子弟,还修习了仙族功法,矿脉上除了苏钱之外,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结丹期的修仙者,而开采矿石的,更是一些筑基修士,别说是坍塌了一段分支矿脉,就算整座矿脉全都坍陷,将这些人全都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