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苏家祖祠之外,清瘦的修士望着苏棠的禁足之地,一时也有些后悔了起来,当初为了套取些东洲五大世家的信息,实在不该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下手,虽然只是游玩了几次而已,终究酿成了一场情劫。【.】
轻叹了一声,栗天缓步踏入苏家祖祠。
苏家的祖祠,只是一座简单而古朴的大屋,因为年头太久,这座祖祠也十分古旧,屋内的周围供奉着苏家历代的先祖牌位与肖像,每一座牌位前都燃着长明的灯火,显得安静而庄重。
踏入祖祠之时,栗天也顿时感觉到一股禁制之力的临体,不过却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压制,仿佛只是一种预警用的禁制,而进入祖祠之后,这股禁制之力便瞬间消散于无形。
一身红衣的女孩,静静地跪坐在大屋的中间,单薄的背影,看着有些伶人,有些孤单。
被罚禁足在祖祠的少女,好像根本没有发觉栗天的到来,仍旧不声不响地跪坐,清丽而略显稚嫩的脸睱上,还残留着两道泪痕。
看着苏棠显得孤寂的背景,清瘦的修士现出一丝不忍,刚想开口之际,栗天却浑身一震,眼中精芒爆闪之下,死死地盯住了祖祠深处,正对着大门的一只巨大兽头!
那是只如鹰一般的头颅,j喙蛇颈赤红如火,却没有身躯,竟是一只光剩下了头颅的真灵,火凤!
凤头就静静地放置在苏家祖祠的深处,犹如一只陷入沉眠的异兽,不过却没有一丝的生机,而头颅的两侧,分别燃着两根硕大的红烛,看起来这只真凤头颅,倒好像是祭品一般,被供奉在苏家的祖祠。
感知着真灵已死的头颅,栗天此时也是震撼不已,凤羽他得到过一根,不过真正的洪荒真灵,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虽然这只真灵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可那只头颅中传来的苍古气息,依旧让渺小的人族震撼。
早在苏家老祖的口中得知了苏家存在着真灵之躯,不过如今初次见到,栗天依旧深深的惊骇,过了半晌,才将心中的惊讶散去。
再次望向苏棠的背影,栗天沉吟了半晌,才轻声说道:“天之骄女,不该为情所累,以苏小姐的天赋,若要静心修炼,成就,将不可限量,何必苦陷情劫,不知醒来呢。”
本就不会劝解女孩家的修士,只好说出这么一通大道理来,好像一位正在开导晚辈的老人一般,只是这番开解的话语,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清瘦的修士说罢之后,只好静静地站在祖祠的门口,等待着娇弱的女孩儿,自行理解这番真理。
听到身后的话语,背对着栗天的苏棠豁然转过头来,一双美目之中带着晶莹的泪花,哭诉道:“因你而起的情劫,你还来这作甚,你若不喜,何必应我之约,何必带我游玩,何必将我心都摄去!”
低低的哭泣中,女孩抽泣着问道:“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过我?”
带着泪水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副清秀的脸睱,盯着那一身白袍,女孩儿倔强地想要得到最后让自己心碎的答案。
顺着苏棠那张秀美的脸庞滑下的泪水,令栗天心中再次泛出不忍与自责,不过却并未答复对方的询问,神色间也变得凄然了起来。
“我心已死,哪还有喜欢的奢望,初来东洲,为了一己之私,只为在你的身上套取些东洲的线索,却没想到会引起这场情劫……”
仿佛再次变成了当年那位心性淡泊的公子,清瘦的修士接着轻语道:“栗天已有妻儿,而妻儿却因我遭逢大劫,深陷苦难之中,我若另寻新欢,岂不是无情之辈,何况栗天早已决意,所剩的余生之年,必要救回因我而受难的家人,如若无法将她们救回,那便一同遁入九泉,共赴轮回。”
轻声的低语,带着无法抹灭的执念,响起在空旷的苏家祖祠,震开了苏棠心中的情结。
仿佛被栗天的往事所吸引,苏棠的泪水也渐渐被收回,不过女孩儿却依旧哀怨地问道:“既然你有妻室,为何独自在东洲游历,你家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你的妻儿如今又在何处?”
被好奇所渐渐消融的情根,引出了苏家小姐连番的询问,而栗天却苦笑了一声,不知如何答复。
沉吟了半晌,清瘦的修士才开口道:“栗家传承着一种特殊的诅咒之力,那是一种无法活到千年寿元的可怕诅咒,无论修为多高,都逃不过这种致命的传承,除非是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以双命之身,偷走这份诅咒,才有机会解开这道死劫,不过妻儿自此也会变成一块冰冷的石头,再无醒来的一天。”
“双命之身!难道你的妻子和腹中的孩子,偷走了你身上的这种诅咒,从而变成了一块石头!”
苏棠惊讶地问道,也忘了自己的悲意,好像被栗天的这个故事所震惊,被这段太痴的情分所震撼。
缓缓点了点头,栗天虽然编出了一个莫须有的故事,却与自己的经历相差不多,那转化为苍龙烛的妻儿,与石头又有何异呢。
清秀的眼眸,仿佛看透了虚无,看透了空间,看到了那尊滴着烛泪的擎天之烛,看到了填满心灵的那副妖异而绝美的身影。
“你会把她们救回来么?”微微蹙起秀眉,苏棠极为认真地问道。
“除非身死魂灭,哪怕只剩下一缕残魂,栗天都会想尽办法,将她们母子救回……”
清瘦的修士,缓缓吐出心底的执念,带着决然,那是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