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张汤,他竟然千里奔赴,从长安来到边疆,依旧是一头白发的他,今日倒是显得十分的爽朗,整个人也看起来阳光了些许,此时阳光真好照在他的身上,他便低着头拱手对着陈阿娇,模样十分的谦卑,他开口说话,言说他后悔了。陈阿娇心里猛地一惊,适才她就已经放弃了张汤,没想到他确实突然出现。
若是之前,凭着她的个性,会力排众议,只是此番她倒是需要慎重考虑了,尤其是此番她刚刚得到公子姬染的死讯,心情总归是好不起来,所以再次见到张汤,心里虽有喜悦,却早已不是当初的感觉了。
“你怎生的来了,难道不知这边疆战乱,你手无缚鸡之力,为何要来这里?”
陈阿娇的语气谈不上和善,张汤只是长安吏,擅长的是调查查案而已,而不是行军作战,又是马上开始的大战,他在这里,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只是他此番千里奔赴,一片苦心,也让人感动。
果然张汤被陈阿娇这么一说,便低下了头,并没有争辩。
“茜娘,你先领张大人好生去休息吧,明日差人送他回去。”
张汤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而且在军中也有不少人知晓长安的事情,也就知道她和张汤的关系匪浅。若是被人误传,她随行还带来张汤,那影响怕就是不好了。
“诺!”
茜娘便要带张汤回去,张汤却摆了摆手,对陈阿娇道:“陛下无需为我挂心,微臣是与公孙大家一起来的,他方才有事先出去,马上便要回,本来今日我们两人前来,也只是为了看陛下一眼,即日便归。”
原来张汤和公孙煜两人都预想到了陈阿娇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也没有准备在这里长待,也就准备看看她,便走。
“竟是这般?公孙煜现在人在何方?”
公孙煜此人最是神出鬼没的了。好似只要有陈阿娇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这个人好像什么地方都可以进去了,而且还可以不留一点痕迹。此番竟然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将张汤带到这里来。
“应该还不知你们两人吧,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有,裴慕寒也来了,他们两人一同出去,说是去刺探军情去了。司马相如已经到了匈奴大营,还劫持了绛邑公主,此番开战,陛下还需做好准备才是,绛邑公主到底还是大汉公主。”
当初司马相如走的时候,因为害怕绛邑公主刘秀凝打击报复,便劫持了她,然后千里奔赴,果然不出姬染的所料,来到了匈奴了。而且还是被姬染算对了,芭芭拉和于单接见了,并且还将他奉为上宾。司马相如乃是文人墨客,最喜被人礼遇。在大汉他几乎是成为过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可是在匈奴他却成为了人人推崇的对象。
匈奴本就是蛮荒之地,他们事实上很推崇汉文化。因而司马相如如今在匈奴那可是风生水起。
“哦,刺探军情,朕之军情,还无需他们去刺探,只是这司马相如当真得到了芭芭拉的重用,看来这芭芭拉也不过如此?”陈阿娇淡淡的说道,先前她还是很佩服芭芭拉这个女人的,因为这个女人够狠够毒够辣,现在看她将司马相如奉为座上宾之时,陈阿娇便看轻了她,知晓这女子也不过如此。
而事实上呢,倒不是芭芭拉到没有无能到什么人都愿意接受的程度,关键是司马相如长了一张清纯无辜的脸,又加上他有才名在外,芭芭拉对他自然又另眼相看,不过这不代表芭芭拉就十分待见司马相如,对于一个亲手诛杀自己发妻的人,她可以接受的程度也只是利用而已,若是没有利用价值,司马相如的下场也不会比在大汉好到哪里去。因而所谓的司马相如在匈奴混的风生水起那都是表情的。自古叛国者就没有一个好下场,当初韩王信也曾经投奔匈奴,结果也是死路一条。历史上的李陵也投降了匈奴,连累了李氏一族全族覆灭。
“司马相如,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快点放了本宫。”绛邑公主刘秀凝早就没有了往日端庄的样子,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和一个老婆子一样,看起来是那么的苍老。这人若是不保养,加上劳累,苍老的会特别特别快的,刘秀凝也不例外。这一路司马相如带着他风餐露宿,生活自然艰苦。若不是刘秀凝对司马相如还有用,她怕都不会活到现在。
“刘秀凝,你还真的以为你是大汉公主吗?你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马上就要开战了,芭芭拉王后已经说了,到时候就要把你挂在城墙上。到时候,看看大汉的军民到底认不认你这个公主。”司马相如阴阴的笑着,他伸出手去,掐住了刘秀凝的脖子,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对着她的耳边吹气:“你只知晓,每次与你欢好的时候,我都恶心的想要吐,你这样的女人,若非我有求于你,怎么会委身上你。”
司马相如的眼中尽是不屑的神情,早就没有了往日在绛邑侯府那种温情脉脉,反而是一种嫌弃和厌恶的感觉。
“你,你,你……”
“对了,你还不知晓吧,陈阿娇来了,她真的御驾亲征了,你说她还会在意你这个对她没有丝毫用处的姑姑吗?”司马相如歪着脑袋,一个劲地看着她。
他是昨日得到的消息,也知晓芭芭拉在陈阿娇身边安放了细作,陈阿娇身边那些人司马相如也都熟悉,那都是她的死忠,跟着她少说都有十年年的时间。而且陈阿娇也是一个十分谨慎之人,若是在她的身边安插细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