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东陵绝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池木木的笑容中,展开一抹冰凉的笑容,那笑容悲伤而又绝望,像是接受着让人最难忍受的事情一般!
“朕在你的心中,竟是如此不堪么……”
东陵绝唇角缓缓的上提,眼中的悲伤一点点的被冰冷和失望取代:“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再闹,也是没有用的。”
他说罢,一个转身,就离开了寝宫,往外走去!
“东陵绝……”
池木木在身后艰难,却又愤恨的叫着。
那些伺候的太医和身旁的太监宫女,听着池木木叫东陵绝的名字,一个个都吓的面如土色,惊诧的看着池木木,暗暗的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池木木就像发疯一般,厉声呵斥道。
“娘娘,现在必须要叫稳婆来,你腹内的孩子已经死了,再不叫稳婆来……只怕对娘娘玉体有损害啊!”两个老太医苦口婆心的看着池木木,神色满是悲伤。
“滚,滚……”
长乐宫里,池木木悲伤的哭声传了出来。
虽然池木木没有让人叫产婆,也喊着让这些人滚,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真的滚出去,而是由一个太医做主,巍巍颤颤的给池木木叫来了稳婆。
池木木捂着腹部,在床榻上打着滚。
身体一阵阵的疼痛,就好像有一辆大卡车在她的身旁慢慢的辗过一般,疼不欲生。
都说生孩子痛,原来小产也这么痛。
不止身体痛苦,心里更痛。
产婆来了,准备了热水,在池木木旁边用特殊的手法摁着她的肚子,一遍遍低声说道:“娘娘,再用力,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啊,啊!”
池木木大声的喊叫着,肚子钻心凌迟一般的疼痛,伤心而又绝望。
眼泪,从她的眼角不停落下,身体的疼痛,似乎暂时的掩盖了心中的痛。
她能够感觉到身下在流血,仿佛身上有一块肉,正在一点点的与她脱离一般……
初时知道自己怀了身孕,池木木并没有特别的高兴或者期待,只是觉得有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可是现在,当这个孩子马上就要离开她身体的时候,池木木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这个孩子,自己有多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平安无事。
可是,东陵绝他怎么可以,怎么有资格取走这个孩子……
“啊!”
一声尖叫,池木木感觉一团东西从身体滑出,然后是哗啦啦的血流,撕裂般的疼痛直袭脑门,她大叫一声,彻底的陷入昏迷……
东陵绝离开长乐宫,却没有回承乾殿。
而是独自一人去了御膳房的酒窖里。
御膳房的人多半都是见过东陵绝的,见到他来,也无人敢说话质疑,齐齐像东陵绝行礼。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东陵绝喊起身的声音,再次抬头,却见东陵绝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酒窖的门口,看到东陵绝一个明黄的衣角。
众人面面相窥,又跪了许久,知道确认东陵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出来,才站起来,各自忙碌。
东陵绝进了酒窖,直接就打开了一坛陈年花雕,也不细细品尝,只是仰头如牛饮。
花雕的激烈刺激着咽喉,辛辣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一些,却不由想起池木木训斥他的话语,心中更是万分难过,面无表情的又连续灌了几口苦酒,却不知借酒浇愁愁更愁,他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池木木的面容却愈发的清晰。
他脸无表情,眼中却串着愤怒的火苗。
“池木木,你这个蠢女人……”
东陵绝低呵一声,酒喝的愈发的猛烈,不一会儿功夫,人头大小的一坛花雕早已经饮尽!
他又开了一坛,继续狂饮。
可怜这酒窖中几坛珍藏的花雕,不过半个时辰,就被他喝去一般。
“木木,木木……”
酒劲上头,东陵绝喃喃的呼唤着池木木的名字,酒窖里,回应他的,却只有酒坛碎裂的声音。
他心中空虚万分,从未有过的失落和伤心涌上心头,又是不甘,又是愤怒。
最后,那一张带着眼泪的容颜却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一把利刃一般,刺激这他的心。
她的眼泪,就像烈酒一般,狠狠洒落他的心间,让他痛不欲生。
“池木木,朕一定要好好的惩罚你!”
又一坛酒入腹,东陵绝越想越不解气,倏的起身,离开酒坛,在御膳房众人诧异惊恐的目光下,施展轻功,飞快的来到长乐宫。
长乐宫的寝殿内,蜡烛早已经燃尽。
整个院子里,都陷入诡异的安静。
似乎是感应到池木木的悲伤一般,今晚的长乐宫,竟然无一人点灯,唯有清冷的月光洒下余晖,安静的落在长乐宫的每一个角落。
东陵绝在池木木的寝宫门口落了下来,慢慢靠近那扇雕花的红漆木门前。
门紧紧的关闭,东陵绝摇晃了两步,在门口站定。
他伸手,想敲门,却如何也鼓不起勇气。
他提脚,几次想踹门而入,却是如何也不忍心……
一阵微风吹来,房间里面的血腥气混合着药水的苦味飘散而来,刺激着东陵绝的感官,他不由仰头,打了一个喷嚏。
“是白荷在外面吗?”许久,寝宫里,传来池木木一声虚弱的声音。
声音虽小,可东陵绝却分明能够感觉到说话之人的绝望和悲伤。
她一定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