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直接把话说到最清楚,最明白,省得灸日自己想多了又要自怨自艾。
“神格融合是无法避免的,正如禁魔山封印碰巧搭上了雪山的命脉,幸而在雪山只有杨家一脉,人员稀少,纵然灵气稀薄至极也堪堪撑过了一万年。后又有一碎神格压制着,苦苦支撑至今日。积压的久了,一爆发自然就难以守住。还不如四百年前崩一场,那时杨姬已然察觉,带着杨家全族撤离的时间充足得很。可她太过在乎杨家的地位,也深怕杨家离了天山便难以在他处立足。天命不可违,这是凡人的命数。”
“凡人不可违,神却可以。”灸日黯然道。
突然,本以安稳的速度相融合的识海中突然涌起两种力量,一股是灸日本身的傲魂原力而另一股却散发着刺骨的阴寒!
时刻散发着凤火的温度的手心拂过刚刚融入了一碎神格的眉心,灸日只觉得眉心传出丝丝清凉,似乎那神格被傲魂功从识海里硬生生的拔了出来,现下正无比委屈的团在了识海边缘。“这神格,怎是凉的?傲魂功明明……”与凤火相融的傲魂功明明是炽热的金火交融,神格却似寒冰幽谷中一般冰寒,可眼下两种本该同源的力量却在一开始的融合之后开始互相排斥!
战天不禁一怔,“凉的?”当初他融自己那份破碎神格的时,几乎被烈焰焚身九日九夜,战神之力源自太阳,怎可能是凉的?除非……
“这是断魂的神格?”灸日与战天对视一眼,言道。
如此,便有解释了。为何这一碎神格能克制万年雪山的寒,死神之力起自冥界寒涧,断魂的神格遗落凡世无所依靠,有这雪山涵养四百年再遇到附有断魂残魂在身的灸日时自然会有一开始似见了主人般的欢喜,欢喜过后,孤傲至极的傲魂功又怎会被旁人的力量主导,不需灸日主导便开始了自己的反击。战神的本源之力与死神不知碎成了多少份其中的一碎神格相争,外来的自然赢不过本来的,然而灸日的识海却是自觉的在不侵犯傲魂功的领悟护住了那碎神格。
“他二人还真是……”即便不是战神的神格,也依然助灸日破了傲魂功于凡人的禁制,而烈风也甘愿用自己的识海涵养断魂的神格,用自己的灵魂守护断魂的残魂,这种感情,已不是灸日的言语所能言述的。
战天愣了愣,转而了然一笑,“不是你的神格,却如此亲近你。”
“不一样的……”灸日猛地看到战天不夹杂他意的笑,一时恍然,呢喃道,“其实,我们还是有不一样的,父亲的嘴角更锐,你的瞳色更深,而我则是眼尾弧度大一些。但不仔细看,却真真的一模一样。”
“是吗?”战天细细看了眼灸日的眉眼,“也不是吧。你笑的多,眼角自然要翘的。本尊今一生都未开怀笑过,自然没你这份潇洒。”
灸日定定的看着战天,又道,“话虽如此,但相由心生也是真。”
灸日在赶来天山的路上,一颗心如封在了冰窖中,他不解,什么理由能叫战天弃人命于不顾引起这一场雪崩。可眼前,万年的积雪足足把原来的几个小山包堆压成了一整个天山山脉近而成了人族和草原之间最主要的一道屏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可这雪分明是向着草原一面倾泻而去,除杨家,雪崩垮塌引起的山石积雪再未累及一门一户。
收了战天的东西,还是还不回去的东西,灸日心下暗叹也无可奈何,目光四下乱扫,这才发现两人交谈已有半个时辰有余,周围百米内依然寒气浓密不可见人。“这场雪崩引起的寒潮,已冻死了不少人。也不知还会持续多久……”
战天抿了抿唇,道,“连累无辜,非我本意。引起雪崩的原由不能被你我之外的人知晓,杨家未灭,只被我禁在了山下一处,现下让唯晓内幕的杨家消失是最简单的封口之法。”
一听战天这话,灸日反而目光奇异的看了他一眼,“草原与雪山相邻的那些素食兽人,也是无辜者。”
“兽人无辜?”战天反问,“你心里,如何对这无辜二字做解我不知,但你可知我为何对所有的兽人深恶痛绝?”
“为何?”灸日直问道,他想知道一个原因。
战天的视线从灸日的眼角滑过,二人双目相对,下一刻,他便语气诡异的说道,“前世,我曾与老兽皇在草原共宴,宴上有一道主菜,老兽皇叫它生彘。”
听着战天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森寒,灸日冥冥中觉得这菜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同时他也下意识地问了出口,“那是什么东西?”
战天弯了嘴角,扯出了一个生硬的冷笑,“带着血,生生割下来的,半兽人和与兽人结亲的人的肉。他们把这些半兽人和活人圈养起来,做过冬的储粮。”
灸日眉头一瞬间紧紧聚在一起,没来得及吃上东西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而灸日此时此刻也无比庆幸因为碳火燃不起来没吃成那顿烤肉。
“百年前不是没有人劝我不要放弃兽人的力量,然而,他们不是人,是兽。何以为友?前世,我不是暗夜家主,更也没有暗夜皇族,只能先将被圈养的半兽人救出,送到当时与我相熟,唯一对半兽人没有任何偏见的巫山手里谋一条生路。然,从带领半兽人离开大草原那一刻起,我便决定,永不与兽人为盟,为邻。所以,禁魔山可以不去,兽人,必须死!”
兽人,必须死……灸日默默在心里重复道。这一刹那,战天的眼神,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