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母亲亲手纳的鞋底?”灸日看着秦傲雷脚下那双看着就很厚实的长靴,再看看其他几个兄弟脚下除了颜色几乎一个样式做出来的鞋,眼底不禁涌起了一丝慕色。
“不必看我们,你也有的。母亲一开始做的就是你的,只是被傲言发现了,吵着闹着也要一双,母亲这才给我们兄弟都做了衣服和鞋子。”秦傲天像是看出了灸日心里在想些什么,出言道。
“大哥……”灸日抿了抿嘴,心里一时不知该做何想,他只知道,自己此刻,无比的想念着山上的母亲,迫切地想要去到她的身边。
上山这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多,仗着秦家的规矩不算严苛,下山采买、置办东西一类的大事小情几乎都让秦家的几个兄弟做了,能用上族中下人下山办事的时候极少。
主要原因还是这条路实在不好走。山路开凿不易,更没有人会耗费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来凿出一条于修者而言可有可无的路。
十几年前,秦王岭也和其他几峰一样,只有泥泞的土路,并没有这石板打磨出的一条天梯。后来,因为秦母下山时不慎滑倒了一次,当时秦母腹中还怀着秦家老六和老七这对双生子,幸而秦母下意识的护住了腹中的孩儿。
后来,秦家主便带着族中弟子,凿出了这条直通山顶,足以让一架马车畅行无阻的路。只是后来,秦母陷入沉睡,秦家兄弟便也无心维修这条当年修建不易的山路,久而久之才成了这条陡滑难行的哭。
走在最后面的秦傲云用脚底感受了下石板上几乎磨没了的那些防滑的纹路,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天渐渐暖了,雨水多了这条路就更难走了。大哥,明日我带人从山顶开始把这条路从新修补一遍吧。”
“好。”秦傲天点点头,想了想,又看了灸日一眼,而后又道,“打磨好的石料都运上了山顶,正好这几日十四也在,你带着几个小的从山顶开始修,我和老五他们从山下开始,左右几日的功夫。”
“我?”灸日两眼一懵,求助的眼神巴巴地望向秦傲云,“二哥,我不会……”
秦家兄弟都为自家大哥的安排疑惑了片刻,可没多久竟然都反应了过来,秦傲雷更是一把将灸日圈了起来,看着许久未见的小弟一脸迷茫的盯着自己,秦傲雷自然知道大哥的意思,安抚道,“没事的小弟,早知道小弟你神力盖世,几块石料罢了,大哥说的对,几天的功夫就修完了。”
灸日的脑袋顿时停了那么一刹那,紧接着便飞速旋转了起来,因为从秦傲天和秦傲雷的话里他听到了两个反复被重复的字眼,‘几天’。
灸日的视线从这些望向自己的目光中,看到了不约而同地隐藏着的殷切。这些人,盼着自己留下来,几天也好……心中微动,灸日立即大笑了两声,左右手各自反圈住秦傲雷和秦傲天,笑道,“早说只是搬个石头,这弟弟还是可以的。”
这些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少年,早早地便担起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担子,随便哪一位到了东海外面的世界不被人尊称一句公子。如今在母亲身边,也只是一群想要一家团圆的男孩罢了。
“就这么说好了,十四,你可不能修一半就跑了!”秦傲言的欣喜全都溢在了脸上,一双与灸日十分相似的眼笑得眯成了一道缝隙。
灸日望着秦傲言的视线突然被一抹艳丽的红色夺去。
秦傲天见灸日忽然停下脚步,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山顶,像是瞧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便也跟着停了下来。“今年山上的花开得早,看来是知道你要回家,早早地要出来迎接你。”
“这花,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开吗?”灸日将那花的模样死死记在了脑中,转头看着秦傲天问道。
“不是的,其实我们小的时候山上是没有这花的,还是是你出生的那一年。一场秋雨,这花开了漫山遍野,然后你就出生了。直到你失踪……”回答灸日的是往常一年中极少有时间待在山上的秦傲雷,说到灸日失踪时,所有人的脸色皆是一暗。
秦傲雨失踪,开启了秦家兄弟长达十年的噩梦,那十年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秦家兄弟心底,拔不出来。哪怕如今,秦母已经苏醒,可这根刺依旧在每一次被提及时都会痛上一阵。
许是因为灸日此时就在身边,秦傲雷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了下去,“每到一夏之末,这花就会开,秋雨过后,就是这花开得最艳的时候。你不在了,这花也不开了,去年这花又突然开了,然后,你就回来了。今年也不知为何,却是足足提前了一整个季节。”
“可是这花有何问题?”和秦家其他兄弟一样,沉默了许久的秦傲天瞧着灸日神色十分凝重,也顾不得心底还在隐隐作痛,连忙问道。
“这花,与我记忆中的一种花长得极为相像,花瓣细窄,花蕊纤长,我记忆中的那花,红的耀眼。花开无叶……”那花开在魔界,在灸日封堵禁魔山中的魔族通道时,在魔族身后窥见的一抹红色。
在人人恶绝、天地一色的魔界,这花只盛开在魔族的边界,像是魔族的引路人,迎送着魔族征伐的一去一回。
他出生之时,这花第一次出现在秦王岭,今年却又提前了花期,灸日想要告诉自己这花跟他没有关系都像在自欺欺人。
“是花怎么可能没有叶子来衬呢,况且这花……”秦傲雷说话间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无名红花,猛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