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好的,待我们平安到达了丰登城便将这宅子送与我,你可不许抵赖!”宁无双如一位絮絮叨叨的老太太,从进门便黏在穆云深身后,不住的重复大意与这段话相似的话语。
聒噪。
“我说话一向算数,你大可放心。”
“这就好。”宁某人满意的点点头,喜不自胜道:“待明天我便去找人重新造一块牌匾挂在大门上,就写宁府。宁府宁府,哈哈,多气派。”
穆云深兀自停下脚步,聒噪如苍蝇般的宁无双冷不防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怎么突然就停下了?”她后退了一步,不悦的看着眼前的人。
穆云深微眯着眼睛,促狭的望着宁无双,而后语气轻飘飘的说道:“等我离开了这,这宅子才是你的。”
说完便转身继续走,也不在意宁无双抗议的眼神。
“你这坏心眼的家伙,莫不是要反悔了?”她急急的跑上前挡着了穆云深的去路,双手叉腰道:“你这明摆着是敷衍我,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若他把离开的定义在老死之后的话,那岂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
穆左心系自家公子的伤,他一心护主,便赶忙上前劝解。
“宁姑娘莫要误会了,我家公子定然是不会欺骗姑娘,公子过几日便要离开这里,到时候一定把房契交予姑娘。”
见这冷面大叔是个稳重的人,语气听起来倒也客气,像个讨债大爷似得宁无双这才露出舒缓笑颜,侧身让开了道。反正这座宅子迟早是自己的,多等几日也无妨。
“乡野村姑。”穆云深在心底嗤笑一声,便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穆左尚且懂得一些待客之道,立即叫来下人领着宁无双去了后院的客房。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或者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穆宅里的下人,倒是各个都跟穆云深似得,摆着个风吹雨打都不动的面瘫脸。
宁无双跟着这个面瘫下人进了后院,刚踏进来,便陡然发现隔壁的一颗繁茂梨树花开正盛,梨花似雪,迎着微风在枝头轻摇着。
望着个别逾越了墙头的枝桠,宁无双顿时诗意大盛,当即便胡改乱编了一句。
“*满园关不住,一枝梨花出墙来。”末了还不忘自我赞赏一番,“好诗好诗。”
领路的下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轻微的抽了抽。
虽然住的是客房,宁无双却没有再抱怨半句,着实是因为这里的客房都让她满意的不得了了,有比较才有发现,与之相比,她先前的十五年住的的确是寒酸的不成样。
下午半天宁无双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她执意自己收拾房间,并且尽心尽力的把自己的闺房捯饬的满意了,而后便美美的洗了个澡,享用完丰盛的晚饭后,倒头便睡,新房间太合她的心意,连日以来所遭所遇又使她心弦紧绷着实受惊了不浅,如今终于可以安安稳稳放心大胆的睡一觉了。这一觉,她真想睡个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