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不知他要捆仙索何意,更不知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储物空间里摆着一条捆仙索的,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明白此人到底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是假。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即便被限制了境界,此人仍旧很强,强到足以威胁她的生命程度。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配合。
不管下一刻是不是会迎来哈哈大笑,告知你又被骗了,至少在不确定此人心底想什么以前,她还是配合为妙,至少可以避开另一种可能性,如同那双眼里住着的黑暗冰窖一般的可能性:此人杀人绝不手软。
将捆仙索取出来,这东西自解下来以后,就一直搁储物手镯里头,还别说真没研究过此物该如何使用。
对方接过仙索,当即变戏法似的从手中变出一活物,此物像个透明的水气球,竟有两眼睛两鼻孔还有一张嘴。
他冲此物轻笑言道:“劳你替我去跟舅舅问声好,逢问起这傻道姑去处,便说进了你肚子。”
那水球状的活物竟口吐人言应道:“少爷是小人见过最难伺候的主。继四位哥哥之后,少爷终于还是抛弃了小人。也罢,小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即便被老主公拆穿是小人扮作了少爷好助少爷逃跑,小人也当死得其所,拍手叫好。”
说罢,水球就地打了个滚,竟化作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真假难辨的分身出来。
再朝此人拜了拜,不甘心的问道:“少爷真的忍心?老主公今日摆宴,众妖群贺。若被识破,必不会轻饶于小人。”
他被捆仙索拴着不方便,便用脚踢了这替身小腿包上一下,道:“顶多受点皮肉罪。”
再将苏白那条捆仙索扔去,补道:“自己捆上。若引得老妖怪起疑。替你解绳,就算你扮得再像,他也会立时知道你是假货。若我还没逃远你就被识破,那你就死定了。”
一模一样的脸,竟扮出一副哭像看着怪怪的,可事主却不觉得看见“自己”做哭脸不舒坦,反倒得了乐子似的,笑得深了。
不过,有一点没变,他的眼里深处。根本没有笑意。
那头老老实实配合,念动咒决便当真把自己给捆住,而这头不知又何时变出两粒内丹来。
对,苏白没看错,那东西在她的常识中。是内丹没错。
可仔细。或许又一般的内丹略有区别。
甭管是什么东西,反正此人不打算解说,她也懒得多事去问,只照着吩咐同那人一并,一人一粒给吞到了肚子里头。
忽觉脑海被人一拍,“过来,先避一避风头。”伴着那声音似笑非笑的语气一并,她被变身为一只寻常不过鸟!
见她愣住不动,那替人一把提起她,将她往马车软座后的缝隙处一扔。然后便开始代替它的主人扮演起了这苦命的角色,坐在了软座上。
此时苏白才发现,正主也早已变身,藏在了软座后的这个缝隙处,并示意她藏得再小心些。
正主变身成了什么?
不是鸟。
而是一条修长的四脚蛇!
一鸟,一四脚蛇,这得多创意。
很快,马车前走出来一个细挑儿身材的紫衣小鬟,不算美艳,但仪容显得十分大方娴静,还真不太像只是个丫鬟。
她几步来到跟前,先同枣红马上的男人打了个招呼,便冲着马车欠了欠身,说道:“少主吩咐奴婢前来传话,奴婢只是代为口传。少主说‘待宴席散尽,方才能为白少爷解开捆仙索’。”
“哈哈,娃娃,听到没有,你舅舅也站在老爹这边,还不速速下车?”
替身应对起来到底顺手,看来也不是一回两回扮作他人了,扮得像极。
待替身走了以后,马车被家丁牵回了马厩,忙碌了小会伺候马匹吃好这才离开。
原本以为该安静了,不想又有人走来。
听起来像是几个厨房的丫鬟途径:“也是怪了,那碗明黄汤分明是仔细了才端去的,竟叫蛛女吃出黑狗血来,明知她吃不得这个,这缺德事做的,猜想也是今早混抹进来那几个小道士干的,管事竟由着小道士就这么离开……跟串门似的。”
“是奇怪了,管事平日里最恨就是道士……”
马车里那“修长的四脚蛇”懒洋洋的接了一句:“好像舅舅身边,除了我,就真没妖待见道士了。”
毕竟声音受限,传不出去,苏白不答腔就变成一直是他自言自语,未免觉得闷燥,他转向苏白问道:“你师傅没教你对待恩人要热情么?见过一拨又一拨要以身相许的,还真没见过你这般三锤砸不出两屁的。你倒是说句话?”
“恩。”终于听到苏白的回应,还真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啊。
得,这修长的四脚蛇讨个没趣,便也懒得说了。
很快,几个小妖便走远。
此时四脚蛇伸个懒腰,冲苏白懒洋洋的说道:“走吧。带着我飞出去。”
飞?
她现如今就是一只鸟,丝毫动不得内力,不知何因,此时他说飞,不会是动真格的拍拍“手”朝天挥舞翅膀的飞吧?
“别看我,若不限制你的气息,你以为溜走就那么容易?这可是个妖窝,从你一进来,不说掩人耳目的凡人,里头的妖精鼻子灵敏些的,只怕都盯着你,不知多想择个机会饱餐一顿。或许你还不知道,修士在妖精眼中,可是不错的美味。”
说实话,苏白到现在还不确定,这被“黄线”拴着的四脚蛇到底是不是真心帮她的,还有他口中此地如此得凶险又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