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
那怪异“妖丹”的禁止解除以后,也不知是不是太晚,细察少卿行踪却发现那孩子早已去了她之前逃离的地方,正如她所料。
就因为不是强者,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她与他都还是很薄弱的那一类,才叫人更加惶恐,深怕会失去了对方。所幸,再见少卿时,他相安无事。
或许少卿是不会这样想的,在他眼中,这世界就应该是无所畏惧,但有一点不用质疑,有在乎,就会有惧怕,怕失去,多多少少是有的,除非这孩子从未曾经历过谷底的血变,从未与五叶那温暖的笑颜失之交臂,如果没有经历这些……
苏白此次唤回少卿,召来弟子,顺带一并将住持悟梅给一并绑回了无名谷,看着架势似乎打算躲回谷底再不出来了。
如果理智处理,这样的决定是再好不过,惹不过,难道还躲不过?
至少顺应了生存之道。
回了谷底,对于此次一反常态的苏白所作下的决定,银龙到底比众人多活了不少年头登及明白只怕是招惹了什么棘手事件,也合了他的个性,顺其自然。两徒弟只碍于苏白忽下的禁门令,唯有收收心在谷底继续呆着,除了练功还不时盼着早日解禁。
少卿也模糊猜到苏白是在躲避什么人,与他的个性,自不是能安份的主,心底下正寻思着择个机会去替苏白清理了障碍去,这一点苏白自然了解。故归谷后一直让他呆在身边,一晃,约定好的两日时间,好似不间断的流水,转眼刹那便要错去。
悟梅禁食动摇不了她。至少她有的是不让悟梅饿死的法子…
那莫家苦主盼得血债得报并非时机,大可以再等…
古妖身上的捆仙索再怎么说也是他父亲绑上的,那是他的自家事…
明明是这么想的,本身也该是个理智的人,最终还是连她自己都不懂得自己,当真两日一过,她还是偷偷出谷了。
她此行清楚自己时限不多,若外出久不还,没人能镇得住翎少卿那性子,若真真叫翎少卿出来沾惹了这事。万一他一念执起来,哪怕多年的相安无事做基础,她也不敢保证少卿会做些什么。
苏白刨了四十座坟丘、盗了刚枉死未入墓的九人肉白,比预计的用时要短,仅仅两个多时辰。便收集齐了尸油。活物倒是没抓弄,倒是顺手擒了个倒霉小妖,用了点不雅的手段‘以符控妖’,让这小妖做了回跑腿,与迟到一个时辰的偏差差小妖去约定地点石化般的守着,想着若是那位真需要此物,一个时辰料是愿意多等的,东西自然也能够顺利交付。
如此,看得出到底她是不打算与那位古妖再见面。
此去她只见了一人,那便是莫家大少。那客栈里哭得死去活来的苦主,找到莫家大少时,仍是一身酒气熏天,到底不争气,不知善待自己,住持失踪一事城里早已传开沸沸扬扬,他说是以为报仇无望故才如此伤怀,在苏白看来这不过是借口,是他跌倒了却阻挡自己爬起来的诸多借口里的其中一种。
毕竟与这苦主有言在先,她此行找到莫少也算是给他吃颗定心丸,只大略告知苦主,已有些眉目,却须时日。
人方出了门,便又能听见屋里那斟酒的声继续,或许这莫家大少即便终有一日见大仇得报,仍是这副模样吧?
仇不得报,他有借口以此轻生,仇得报,他仍有借口糟蹋这得来不易的生命。
若是如此,无论所谓仇报与不报,终归是个“死人”,毫无意义。
将自己困在过去的影子之下,只活在过去的人,顶多是个苦,可若是总与自强擦肩而过视若无睹的人,这样的人,某种意义而言,便如同行尸走肉,没有活气的明天。
但愿这莫家大少不会如此。
不敢多做耽搁,出了镇,她便踏剑疾回而去。
时间向后倒退一点点:
这新建于深林之中的山庄之内,一般人自是看不出这一带弥漫着多少怨气,至多觉得阴冷入骨,也看不出这山庄内总隐隐散出些许妖气,至多叫凡人撞见了,会有种心底有个手指头在挠的感觉,明明觉得阴森徐徐,却又忍不住总想进去看上一看。
鬼由人生,距人也是最近的,故而人同时面对妖气与鬼气,却只能潜意识的识得鬼气的威胁,非得异于常人才能一并连那妖气的危险一同感应。
或许这就是鬼气与妖气的区别吧。
在这山庄之内,传来的阵阵歌舞轻笑声,显得那么热闹,整整两日了,里头总是歌舞不断,一波又一波的舞子戏子被请进来,才叫笙歌越演越烈。
宴安排在了山庄的正东面,这山庄是坐西朝东的格局,故而一进门没多远便能看见,若有些胆大的人爬在山庄前墙上,也是能瞧见那偌大的酒宴会场盛况的。
除了东道主整张桌子也就只落座三人,他就这么歪歪斜斜的背靠着山庄主人,单手杵着侧额,吃着在侧伺候着的美人喂来的美酒佳肴,双脚大咧咧的搭在下座的位置上,似笑非笑显得好不惬意。
只单单瞧他那衣裳的细致与款式便只有种感觉,那就是贵气,是位身份不凡的主。
细瞧这翩翩公子哥单手杵侧额,似笑非笑的魅人样,这完美的五官只消匆匆一眼,便如有惊鸿之艳深深扎入了心房,叫人三魂丢了六魄,前后不知迷倒了多少人,是这凝集众倾城之姿的集会中最为惊艳的一个,总惹得有人揣着心跳红着脸上前替他